我們可以試著找一找共同語言。”
奚川很久沒這麼無言以對過了,他問道:“你想幹什麼?”
“哦,五個字了。”
行政區的軍隊已經闖入,就在距離他們一牆之隔的院子裡,隨時可能搜捕過來。然而申屠鋒不著急,奚川也不慌,他回頭看了一眼,隨即收回目光,繼續跟申屠鋒對峙。
“所以呢?”奚川問。
“他們是來抓你的。”
奚川點頭,說道:“嗯,我知道。”
“抓到你之後,他們會把你送入實驗室,然後把你扒皮拆骨。”
“我也知道。”
申屠鋒笑了,手上的勁又收攏一些,“我需要保證你的基因資料不會出現在行政區的試驗報告裡——放鬆點,我們是同類。”
“我不相信你,”奚川試著轉動手腕,那裡的面板紅透了,“你不友好。”
申屠鋒問:“很疼嗎?”
奚川點點頭,他的目光一直很柔和,緋紅的瞳色在日光下透亮得像琥珀。他太乾淨了,也太平靜了,申屠鋒試圖在其中尋找關於他情緒的變化,但是沒有,他甚至找不出任何敵意和算計。奚川看上去很真誠,也很柔軟。
“如果我放開了你,”申屠鋒問:“你還會殺我嗎?”
“會。”
“那可真是——”申屠鋒咧嘴一笑,他有些興奮,放開了奚川的手腕,“太讓我傷心了。”
奚川在重獲自由後沒有片刻猶豫,他手腕一轉,手指靈巧活動,於是生鏽的鐵片在他指縫間翻轉,眨眼,已從左手換到了右手,而後精準出擊,依舊對準了申屠鋒的喉嚨。
申屠鋒的喉結輕輕一滾,他笑得很開心,他似乎很享受。
鋒利的鐵片與頸部大動脈相差分毫,奚川堪堪停住了手,他聽見院子裡傳來翻箱倒櫃的粗暴動靜,還有小孩兒驚恐的尖叫。奚川蹙著眉轉頭,他在考慮下一步行動的後果和價效比。
“嘖,”申屠鋒單指推開那隻對準自己咽喉的手,“你沒機會了。”
奚川沒說什麼,他也沒回應申屠鋒的話。
申屠鋒往前走了兩步,與奚川並排而立,他雙手插兜,一副玩世不恭的冷漠模樣,“看來比起我,你更想殺裡面的人——需要我幫你嗎?”
奚川偏頭,微微揚起眼看申屠鋒。他看得很認真,並且試圖透過申屠鋒的下半張臉,想象出他眼睛的輪廓,最後拼湊出整張臉的模樣。
可是奚川失敗了,他承認自己的想象力不是很豐富。
申屠鋒卻捕捉到了這道目光,帶著清風徐徐的通透,沒有任何別的目的,這讓他舒服。
“想看看我長什麼模樣嗎?想看就直說嘛,我可以給你看的,” 申屠鋒偏頭與奚川對視,他笑著說:“但是看過以後就不能再忘記了,我覺得你記性不好。”
奚川沒有否認,他說嗯。
“你叫什麼名字?我們可以相互認識一下。這回是正經認識,反正都到這個地步了,如果合得來,我們可以在一起過日子。”申屠鋒邊說,邊抬手要摘了臉上的墨鏡,“我……”
他話音未落,搜捕計程車兵終於發現端倪,並且迅速報告,“靠南房間窗戶沒鎖,窗臺發現成人腳印,有人從這裡跑了!”
“追!”
隨後軍隊的搜捕重點由破舊的房屋內轉向弄堂小路,他們過來了。
申屠鋒向前半步,將奚川當在身後,“我覺得現在這個情況,以一敵百不是很好的策略,你說對吧?”
沒人回答申屠鋒的話。
申屠鋒直覺不對,他頭皮炸了炸,驟然回頭,身後已經空無一人,甚至連風的痕跡也沒有。
奚川消失了,悄無聲息地非常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