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瞧瞧。
他孤身一人在外,我確實惦記得緊,也想趁此機會出去開開眼界。
如今他姐弟二人都大了,這些年住在外頭,將一切都打理得很好,見他們這般有出息,我也就放心把家交給他們了。
今日請諸位來便是做個見證,從此我與阮郴這一房別府居住,府上卷宗、契據、賬冊俱在此,這便將家分了吧!”
上首的太夫人溫婉斯文,柔聲細語,將分家一事說得十分得體。
坐在下首的阮綿和阮綜靜靜的聽著,心中嘲諷,卻臉上不露分毫,如今族中長輩俱在,若無必要,沒有他們說話的份。
族長長興侯先開口,笑道:
“嫂嫂嫁入侯府,裡裡外外操持數十年,甚是辛勞,如今阮綜他們都大了,您儘管將擔子交給他們,也好叫他們知道傳承家業不容易。
郴哥兒是個孝順的,又有本事,任一方父母官,護佑一方百姓,您只管去他那裡好好享清福就是了!”
姐弟二人暗暗對視一眼,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啊!這話語氣和緩,句句都像在誇讚,可就是聽著彆扭。
長興侯沒有任何負擔,誰叫她先自己說得那麼冠冕堂皇呢?他只是順著她的話說而已。
果然,只見太夫人臉上浮現一抹尷尬。
他的兒子被貶,還是一個偏遠小縣,窮山惡水,哪來的清福可享!
寒暄之後,阮綿叫了幾位賬房先生來,有別莊的,也有侯府的,兩邊人馬當場清點侯府產業。
當初老安遠侯離家時,只帶走了母親和妻子的嫁妝,還有皇帝的賞賜,並沒有帶走侯府一分一毫。
所以阮綿姐弟在別莊經營的所有產業並不在分家範圍內。
不過,阮綿提前做了準備,所有經營產業在官府留的底,都是寫的周老太爺的名字,即便太夫人要查,也查不到他們頭上。
安遠侯府產業主要是阮綿曾祖父、祖父積累下的,包括功臣田莊,府中祖產,宅子,鋪子,金銀玉器,古玩字畫等。
所有產業兩房均分,但功臣田莊和侯府府邸歸阮綜,折以銀錢填補二房。
其實今日的分家只是走個過場。
早在兩日前,阮綿便將近年侯府各處產業的賬簿明細送到了太夫人面前,太夫人頓時臉色慘白,本想在賬上做手腳的打算瞬間破滅。
她實在沒有想到,這丫頭竟有如此城府,將她的底摸了個透徹,讓她毫無招架之力。
阮綿並不想將分家的場面鬧得太難看,因此才會事先警告太夫人。
此時,她只需做個乖巧恭順的閨閣女子,或低頭飲茶,或捏著帕子作嫻靜模樣,偶爾要溝通,也自有阮綜出面,無需她動任何唇舌。
晚霞日落,所有產業分清,太夫人努力扯出一絲笑容,表示要趁著秋日涼爽早些去尋兒子。
眾人都明白,她的意思是會盡快搬走。
阮綿的二嬸蔡氏帶著孩子們繼續住在京城,不過是搬去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