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寒假越來越近，他一直將變化埋藏於心，不曾與任何人訴說，更不知要怎麼向老媽解釋，他敏感，清楚媽這些年的心累，如果將林富軍的否認全盤托出，少年會很自責。 眼下這些煩惱都消失不見，心中的石塊終於落下。 “你跟爸說說，媽那邊有什麼好的？那環境又不好，在家裡不舒服嗎？” 林浩不想吭聲，畢竟媽受不了的是爸，並不是自己，媽仍然愛著他，離婚的原因也只因你倆，沒資格限制他的自由。這種觀念現在不會變，以後更不會變。 見後者不想回答，林富軍也不再說話。 …… 湯悅鈴口才禮儀都很好，很受周遭鄰居喜歡，但離婚後，漸漸探索其中的不同，撥開弊處，林浩難免發現，那些與老媽較好的鄰居不會經常來串門了，多年建立起來的關係網迎來破碎。 當然他從不注重這些，畢竟都是大人們的事，但每當有人議論起父母，打從心底的煩躁感就會冒出。他早已習慣老媽離開的日子，卻始終習慣不了環境的改變，外人、家人的議論，還有相斥觀點的干擾。 這種現象一旦增多，時間悠然流淌，林浩不想解釋，不想聽到任何周遭的言論，渴望逃脫窘境。 除夕當天—— 家家戶戶貼上吉利對聯，門板上的“福”字清晰可見，象徵今年萬事如意，一帆風順。吃完年夜飯後的奶奶非常大手筆，給了林浩八百壓歲錢，她本人很自豪，彷彿賺來的錢用到子女身上，便是最值得的結果。 老爸也把一張鮮紅的壓歲紙交到男孩手上。 “別看爸的壓歲錢只有四百，這只是表面，你姑姑她們也會給很多，我把零零散散的錢都交到你那三姑姑上了，絕對比奶奶還多。” 林富軍一邊掏出牙籤挑菜葉，還樂呵呵的開玩笑，林浩象徵性的咧嘴，絲毫不嫌錢多錢少，一一道謝。 外頭鞭炮不斷，嘈雜無比。這樣喜氣的日子少年不想窩在房間，他漫無目的的外出閒逛，周邊張燈結綵，可以隱約捕捉到別人家的歡快慶祝聲。 林浩掏出手機，對著月光撥通了列表聯絡人。 “喂媽，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今天家裡吃了什麼好吃的？” “有魚，有蝦，呃…還有紅燒肉，排骨湯……” 他稀裡糊塗報了幾個菜名。 “媽給你轉了壓歲錢，好好收著，省著點花，別亂買東西。” 本人愣住，瞄了眼聊天資訊，就在剛剛“粉紅色的回憶”便發出轉賬資訊，上面的新年快樂尤為明顯，點選領取，足足一千塊，他受寵若驚。 “太客氣了……” “客氣什麼？我是你媽呀。” 少年坐在公園的長椅上，今晚月色明亮，天邊繁星連成線，覆蓋整片天地，它們緊緊相隨，愜意夢遊。 “媽，最近我立下一個願望。” “你說來聽聽。” 湯悅鈴語氣意外，兒子從沒和她聊過這種話題，連談心次數都屈指可數。 “等長大了，能賺錢了，我想自己買個房子。” “學會獨立這很好啊，媽媽支援你。” “不是……” 林浩攥手機的指關節緊了緊，慢慢解釋。 “離婚後，家裡都在說你的壞話，說什麼……你不要我了，你有多麼多麼殘忍之類的，我很想將這些視而不見，但是做不到，這些負面情緒實在太煩了……” “沒有不要你啊，什麼叫我殘忍？我們是母子啊，骨肉相連的，別人的意見隨他們怎麼說，你不用管，就當是放屁。” 湯悅鈴憤然反駁，林浩卻好像沒聽到一般，繼續訴說。 “我的要求其實很簡單，哪怕他們都不管我，別扯這些有的沒的，把我當空氣都行。又要學習，回家還得碰這些糟心事，還……” 理智公然阻攔，反對去外婆家的事終究沒能說出口。因為聽到這些話，媽的心情也不會好。 “現在我跟爸的話越來越少，越來越疏離，你們都覺得自己是對的，都覺得對方錯了，我也根本不知道雙方到底誰對不起誰，我又不是律師，你們怎麼相愛的，我怎麼知道？我當時又沒出生，為什麼離婚得扯上我啊？離就離了唄，早就已經適應了，我不明白為什麼要糾結來糾結去？我很煩……” 男孩越說越激動，越說越語無倫次，面部表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