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哈哈之中,陸徒雲從扇子撥開鶯鶯燕燕,走向二樓包間。
一樓大廳,幾位喝花酒的客人面露鄙夷,低聲說道:
“測算前程?他的前程還不是靠他爹。”
“是啊,俗話說虎父無犬子,誰知道大將軍生了這麼一個兒子。”
“幸虧多生了個女兒,否則陸家後繼無人。”
“唉,還是不行,陸家不是李家。女子之身,壓得住邊境上的虎狼之師嗎?”其中一人語氣唏噓。
李家掌管金吾衛,不用對外作戰,是拱衛皇宮的內兵。
陸家則截然相反,北部邊境常年作戰,一群刀頭舔血,整日殺戮的兇兵,未必會服一名女子統領。
至於讓陸徒雲繼承陸家軍,那就更可笑了。
作為鎮邊大將軍陸知行的獨子,陸徒雲自幼不學無術,仗著陸家的名號在王都內無惡不作。
長大了更是流連勾欄,每日醉生夢死。
快四十歲的人了,一次北部邊境都沒去過。
王都中的百姓私下調笑,說陸家大少上了戰場,怕是會當場尿褲子。
二樓包間,
胡非喝著酒,吃著一桌席面。
陸徒雲推門進入,也不說話,抓來一把花生米吃著。
片刻過後,兩人相視一笑。
“陸大少,也就你忍得住。”胡非說道。
王都之中,除了胡非,沒人知道陸徒雲的真實實力。
陸徒雲,是魘級初境的馭鬼者。
樓下大廳傳來的嘲諷議論,他聽得清清楚楚。
“如此才好。”陸徒雲笑著說道。
陸家軍除了陸知行是魘級圓滿外,麾下有三名魘級中境,加上四萬精兵。
若是再加上陸徒雲陸聽雙兩人都驚才絕豔,怕是元帝晚上會睡不著覺。
因此,陸徒雲自小就假裝自己是一事無成的大少。
“可是有些人想要的更多。”胡非意有所指。
“是啊!”陸徒雲感嘆的說道。
太子身亡,陸聽雙被貶三江城一事中,有國師在幕後操縱的痕跡。
“黑蓮宗在朝中勢力越來越大,一個從南疆崛起,在王都毫無根基的遊辰,怕是無法對抗。”陸徒雲皺眉說道。
“陸大少,我倒是很看好遊辰。”胡非喝下一大口酒。
“哦?”陸徒雲雙眉一挑,說道:
“若是遊辰是那種喜怒不形於色的梟雄,倒是可以聯合各方勢力,一同對抗黑蓮宗。”
“但是,從他行事來看,完全是個莽夫。”
“一位魘級後期實力的莽夫,對抗不了黑蓮宗吧?”
陸徒雲判斷的依據是遊辰殺掉了司禮太監和黑蓮宗弟子。
“正是莽夫,才能斬開這一團亂麻。”胡非搖頭說道。
北面大淮的戰事,王都黑蓮教的野心,各地作亂的詭怪,還有日益虧空的財政。
林林總總交織在一起,動了任何一方,都會導致麻團化作死結,再也無法解開。
胡非心中想的是,不破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