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然後八殿下也正好探望扶姑娘。扶姑娘不要多想。”
扶雲卿嘴角勾起一抹極淺的斜笑:“多謝殿下將林神醫放在我身邊,若不是如此,子珩腿疾不會痊癒。如今子珩病好,我將林醫師的工錢結算後,八殿下就把林醫師帶走吧。畢竟……”
“畢竟我眼裡,不能有沙子。”
終究是挑明瞭。
祁承翊手心微微起冷汗:“此事,是我不對。”
“沒有下次。”
“好。”扶雲卿抬頭,目光猝不及防撞進那雙深邃如夜海的俊眸。
林樾舟被識破是祁承翊的眼線,半晌後才道:“扶姑娘,我雖授意住進扶府,但這些日子來,我待子珩如何,你應當心裡有數。我雖是八皇子的人,卻與你、與子珩是真心交友。我很喜歡我在將軍府度過的除夕夜。那是我過得最熱鬧的一個除夕。”
扶雲卿唇角淡笑著:“是,正是我知道,林醫師不曾害過我們。所以我對你與八皇子皆別無想法。但,沒人會喜歡在自己身邊安插暗棋之人。”
沒人會喜歡。
不喜歡就是厭惡。
祁承翊手心冷汗更甚,欲辯解,卻辯解無詞,只問道:“你身上之毒……?”
“難道聰明如殿下,竟不知我身上之毒,是憑空杜撰?”扶雲卿取出舌尖下壓著的一顆毒藥,“抱歉,不用此法,我揪不出將軍府眼線。”
沒有任何人,會容忍身側有他人暗棋。
何況是在如此錯綜複雜的局勢之下,稍不注意,便會墜入深淵。
扶雲卿墜過深淵,不能重蹈覆轍。
祁承翊看著她取出毒藥後,氣色慢慢變好,倒也不慍怒她騙自己,略鬆一口氣。
良久後。
林樾舟收拾行囊,跟著祁承翊離開將軍府。
扶雲卿掀被下地,赤足踩在冰涼的地面上,指尖摩挲著那顆金蒂丹,走進藥房。
甜盈微怔,看著她凍紅的腳趾,忍不住道:“姑娘這是怎麼了?竟連鞋也忘記穿。”
她心疼地蹲下身,替扶雲卿穿好羅襪、絨鞋。
扶雲卿研究金蒂丹的製作成分,淺淺哦一聲:“忘了。”
“姑娘就算生氣八殿下,在給您身邊安插眼線,也不該氣糊塗,連鞋都不穿。若是凍出風寒,可如何是好?”
扶雲卿道:“你覺得我為何生氣?”
“怎會不生氣呢?姑娘真心對待林樾舟、對待八皇子,卻換來算計、猜忌、監視。”甜盈有些氣憤,為自家姑娘倍感不值,“您待林醫師與八皇子如何,他們心裡清楚,您待人赤誠,可他們未必。”
“沒關係。扳倒瑜妃之後,橋歸橋、路歸路。我與他,不相干。”
扶雲卿淡淡說道。
不相干?
站在藥房後窗旁的祁承翊,俊眉皺成深刻川字。
待了結祁國之事,他會親口告訴扶雲卿自己的真實身份。
這將是他有生之年,第一次對人開誠佈公。
祁承翊無聲無息離開了將軍府。
回晉安宮的馬車之上。
沈淮序說道:“您已為扶姑娘破例多次,希望她不要不知好歹。就連祁國、轅國皇帝都不敢對您甩臉子,這普天下,大官貴族乃至多國君王,您都不曾低聲下氣過,更遑論道歉。”
“扶姑娘,該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