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蘇璇樞不肯再分神去毀立柱,而是專心轉動陣法,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原承天搶到陣法核心。他的陣法之學雖弱於原承天,卻因搶佔了先機,總能原承天快上半步。
原承天數次欺近要地,奈何只是差了一線,那陣法又變化一番,又得從頭尋起。
若換了他人,此刻心中不知有多麼焦燥,原承天反倒心情愈加平和,只因他心中明白,蘇璇樞已然技窮,除了這陣法之外,別無依仗,而隨著自己對陣法變化願加精熟,陣法易主也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而一旦陣法易主,蘇璇樞死期必至,只因無論是祭施殺伐,蘇璇樞此良絕非原承天的對手了。
潭底水流因陣法不停變動,自然是潛流無數,好在蘇璇樞的逆水神通已然大成,那潛流撞到身上,立時化解,視這潭底的洶湧潛流只當無物。
而蘇璇樞因佔住陣法,因此對原承天與二女的動靜皆如掌上觀紋,這也是蘇璇樞唯一的優勢了。
忽見原承天再次跨水而來,與自己只有十餘丈罷了,蘇璇樞急忙再次變陣,便在這時,就聽背後有人輕輕一笑。
蘇璇樞聽到這笑聲,不由得心中一緊,暗叫道:“不好,此子未被誅殺,終成心腹大患。”
原來那身後笑聲正是索蘇倫所發,昨日索蘇倫剛入隱龍潭就被蘇璇樞所察,蘇璇樞悄然啟動大周天乾坤陣,將此子困在陣中。
蘇璇樞只當此子易除,本不曾將其放在心中。哪知索蘇倫機警異常,身子被困進陣法中後,立時動用無相魔功,在陣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自昨日至今,蘇璇樞也不知動用了多少手段,卻哪裡能尋到索蘇倫的身影。蘇璇樞至此方知,那向來不曾被自己瞧在眼中的魔修之士,原來亦有這強大神通。
此刻聽到索蘇倫的笑聲,蘇璇樞由不得心中一緊,那原承天已是極難對付,若再加上這個索蘇倫,今日怎有好事?
但想來以索蘇倫的境界修為,斷然不敢向自己出手,更不敢暴露形跡,或可不加理會。
哪知便在這時,陣法之中忽的多出一個人,正是那索蘇倫收了無相魔功,暴露行跡。
就見那索蘇倫神情懶懶,閒閒的立在水中,面上帶有三分譏笑之色,蘇璇樞雖知索蘇倫絕計瞧不見自己,可又分明覺得,索蘇倫的目光無處不在。
蘇璇樞暗道:“此子顯露行跡,那分明是想引我出手,原承天對我步步緊逼,又怎容我分心應付他人,只需我出手應付此人,陣法核心定被原承天所奪。”
是以,蘇璇樞縱是心中有萬丈怒火,也只好隱忍。但目光卻難離索蘇倫左右,只恨當初不曾有機緣學得瞳術,否則瞳光掃去,索蘇倫哪裡命在?
又見索蘇倫取一根玉笛在手,便在那裡嗚嗚的吹奏起來,水中聲音本是難以傳遞,可索蘇倫刻意動用魔功,將那聲音傳遍陣法,蘇璇樞除非是塞耳閉聽,否則又怎能聽不到。
就聽那笛音先是高亢慷慨,其後便轉悲涼,蘇璇樞的心情也隨著這笛音載沉載浮。
他想起自己初接蘇氏大位,那是何等的意氣奮發,心中只想著蕩平昊天隱患,滅百族之眾,散承天宮散修,以還昊天清平,重振仙族聲威。哪知世易時移,今時不同往日,昊天雖無大羅,卻偏偏有個原承天,任他百般用策,那原承天反倒愈挫愈勇,終成今日之局。
說來蘇璇樞亦是昊天千年難見的大才,於仙修諸法無所不知,亦雅擅音律,通曉諸般雜學,索蘇倫的笛聲又暗合蘇璇樞心事,這才引得蘇璇樞浮思連翩。
若蘇璇樞只是一名庸俗修士,不懂音律,索蘇倫笛聲再佳,也是對牛彈琴罷了,但一個人修來的技藝,終身難忘,既聞雅音,蘇璇樞又怎能不應節而合?
忽聽那笛聲又變,於悲涼處又生出一點悠閒來,像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