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如白駒而過,一晃眼的功夫新帝已然登基。
新帝登基百廢待興,封衡登基後朝臣遞上的摺子擱滿案幾,他已是有幾天沒睡安穩覺了。
眼看身子撐不住,封衡只得召來溫若庭替他處理些朝政。
雙手扶額封衡盯著案上的摺子皺眉:「先帝才剛入土,那些個臣子就迫不及待的上奏稟明那些無關的小事。」
才堪堪三天,他就收到數不勝數不過雞毛蒜皮的摺子。
溫若庭漆眸微眯,隨手拾掇起散落在地的摺子翻看,「這些個只寫了瑣碎事的摺子,陛下大可不必多管,丟在一旁便是。」
封衡大掌遮眼沉沉的嘆了口氣:「坐了這個位子才知道,父皇當初有多辛苦。」
帝王一位,不是誰人都能輕鬆勝任的。
溫若庭淡淡一笑合起摺子整齊的擱在案幾處,「陛下可比父皇好多了,身後還有蘇丞相以及周太傅這樣的賢臣在側。」
當初宣和帝繼位外有他國覬覦內有秦丞相這等重臣把持朝政,虧得他僅憑一己之力隱忍綢繆才有今日。
封衡似乎想起什麼,他霍然起身面色沉冷的道:「廢太子封晁近來在府邸招攬眾多朝臣,想來是還覬覦皇位。」
封晁如今被封為成王,安置在盛京遠郊的成王府,生性不安於室的他動起了造反的心思。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慶安殿燻著安神的龍涎香味,沁人幽香繚繞於殿內,封衡邁下玉階,擰著眉壓低著聲道:「依你看,我們要不要動手。」
他惴惴不安的道出這句,雖身處皇位但以封晁背後的勢力若是他想造反,他這個有先帝遺詔襲承大統的皇帝怕是難以阻擋。
自秦皇后仙去,秦丞相乃至整個秦氏一族都仰仗著封晁這個封做太子的外孫,希冀他繼承大統後能讓秦氏門楣再次顯赫,只不過他們都料想錯了,封晁未能順利登基為帝,皇位白白便宜了他封衡。
屬於封晁的太子之位一朝被人奪去,換了是他怕是也是及不甘心的。
溫若庭對此事略有耳聞,只道:「若成王動手,陛下大可不必留情,按律處置就是。」
朝中上下大權緊握在封衡手中,他麾下更有蘇丞相這員良將在,想他封晁是掀不起什麼浪的。
封衡微微一嘆:「朕從未想過會有手足相殘這日。」
尚是孩童不知世事時,諸多皇子嬉笑玩鬧是人間樂事,漸漸長大心中的芥蒂愈發深了,於他們而言如今的順遂已是奢望。
「世事難料,陛下珍重。」溫若庭言盡於此。
歷朝歷代哪個皇帝沒有經歷過兄弟相殘間的血雨腥風,連宣和帝少時都險些為此喪命。
他們避不了,亦逃不開。
封衡斂了神色,話鋒一轉:「溫憲陪嫁的物什都籌備的差不多了吧?」
照理封窈的婚事應當推遲,三年國喪她是連燕宮都出不得,可宣和帝崩逝前和楚旌之約已然定下,他們只得送封窈離開。
溫若庭點頭道:「都備好了,再過三日溫憲會隨三皇子去楚國。」
封衡笑道:「總算是有樁喜事能讓我們欣喜一番。」
溫若庭揚眉應是。
兩人說了半個時辰的話,都有些口乾舌燥,封衡執茶壺欲要添茶,卻讓侍候的王實安接了去。
王實安彎著腰為兩位主子添了茶,「陛下,榮王殿下,奴才有一事想要告訴二位。」
封衡執茶碗抿了口茶,笑容清淺的道:「王總管但說無妨。」
他很是信任王實安,到底是先帝的近侍為人和藹,在宮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封衡登基並未換掉貼身的近侍反而讓王實安繼續執掌內侍監。
放下茶壺後王實安重重的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