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是大非面前顯示出異乎尋常的堅定。
至於求和派的代表,第一個就是皇帝本人。可惜趙琚這點心思無法明說,只能苦等臣子們替自己開口。求和派沒能佔領道德上的戰略高地,不是十分理直氣壯。直到第三天,德高望重的陳孟珏陳閣老加入,從國計民生長遠發展的高度論證一番委曲求全的道理,才開始扭轉局面。
正當這時,秘書侍郎謝全卻突然站出來,鏗鏘有力扔出一句話:“各位今日以求和為始,不日必以亡國為終!”
君臣失色。
無視滿堂驚詫的目光,子周走到大殿當中,拋開所有忌諱顧慮,不做任何掩飾保留,開始他的演說:“陛下、太子殿下、太師,各位大人。”一些人為他氣勢所懾,一些人太過意外而忘了反應,盡皆默然,大殿中只有那激越響亮的聲音迴盪不息。
“應敵之策,不外戰、守、和三者。堅甲利兵,猛士良將,方足以戰;高城深池,廣積糧草,方足以守。戰未必勝,守未必堅,然固須有戰守之力,方足以和。否則,空言和約而無以自保,必制命於敵無以自立……”
子釋站在行列中,暗自苦笑:這小子,一點招呼都不打,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還以為最近磨平不少,唉……兄弟倆商量籌劃許多天,這下可前功盡棄了。抬頭看看,不得不承認,年輕的秘書侍郎一身凜然正氣,句句擲地有聲,確實夠拉風,夠帥氣,叫人打心眼裡為他驕傲。
不由得再次無聲嘆息,唉……
“……或以為,今日蜀州戰亦難,守亦難,唯餘求和一事。然,無戰守之力,所謂和者,無異掩耳盜鈴,痴人說夢。或問:既無戰守之力,豈可不和?殊不知天時地利盡失,可倚仗者,非求和也,乃人和是也。若朝廷主動求和於犬戎,勢必民心士氣盡喪,非獨和不可保,當山崩水決之際,萬仞傾頹,一洩如注,何人敢言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
眼見皇帝太師諸人臉色越來越綠,子釋默默望著弟弟:傻小子,你說的都是對的。就因為都是對的,所以說不得啊……話說回來,以他如今頭腦智慧,又怎麼可能不明白?當此千鈞一髮之際,秉性脾氣上來了,智慧只好先靠邊站。
唉……
忽聽子周話鋒一轉,一字一頓往外砸:“和若不可保,其下唯降而已。世人皆可以降,然陛下不能降,太子不能降!降則毀宮室,滅宗廟,國家破亡,淪為趙氏江山千古罪人,何顏見太祖高祖於地下?
“百姓皆可以降,然太師不能降,公卿不能降!西戎夷狄之族,野蠻成性,諸公今日立身廟堂,明日委身蠻夷,即便性命可保,富貴可得,屈膝醜虜,跪拜犬豕,戰戰兢兢,朝不慮夕——如此苟延殘喘,何如不降?”
子周把目光投向大殿上方的皇帝和太子:趙琚麵皮僵硬,眼神茫然。趙昶與這位將自己拱上太子之位的大功臣對望一眼,心頭髮怯,側了腦袋。
事已至此,義無反顧,子周豁出去了:“謝全最後尚有一言,恐冒瀆天威。縱使,縱使陛下、太子、太師、諸公皆降,蜀州百姓亦不可以降!西戎豺狼之心,虎豹之行,兇殘嗜血,暴虐成狂。不問老幼婦孺,無端殺伐屠戮。所過之處,屍骨如山,血流如海……
“今日求和之議,即是投降之議;投降之議,即是亡國之議。列位公卿議和議降,猶有苟且偷生之機,蜀州百姓只餘任憑宰割之力,欲求和求降,豈可得乎?此理天下皆然,此事天下皆知。是以朝廷和議不出則已,出則民心必喪。民心若喪,不待西戎兵來,國中已盡分崩離析。於今之計,可憑恃者,唯此未喪之民心。莫若上下同德,舉國思奮,有定謀之心,無動搖之惑……”
當子週一番慷慨陳辭結束,大殿中皇帝朝臣集體陷入暫時性失語狀態。
子釋知道,弟弟這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