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的,即便是平淡如水,那也是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而今卻什麼也不能做主了,就想堵住林自強的嘴巴也是沒有辦法,更何況自己能不能再看到早晨的朝陽那都是問題……
大哥林自強原來不姓林,原來他也不是自己的大哥,雖然他跟自己都是同一個家出來的,但自己跟他卻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他媽媽自殺了,他爸爸被自己的爸爸槍殺了,他是個孤兒,但卻跟自己一樣,一直喊著同一個爸……直到某一天他知道了真相,這個世界就從此改變了。
他的心中還是有千萬個疑問未曾解開,當初很想知道為什麼自己含冤入了獄,也想知道為什麼林自強在自己父親臨終前答應照顧自己……但如今卻不敢問了,生怕林自強說出更可怕的真相出來,他情願裝成一個聾子什麼也聽不見,也希望自己是個瞎子什麼也看不見,也許那樣就沒有煩惱了。
林自強在許久的沉默後又開口了:“你們一定很好奇為什麼我什麼都知道……”他停頓了一下,似乎想觀察他們兩個反應,但漆黑的空間內,什麼也看不見,他也沒辦法看清楚他們倆詫異或傷懷的表情。或許他正在得意,希望有人分享他所謂的快樂,只是這個快樂肯定要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但我們身邊卻盡是這樣的人,盡是這樣的快樂。
“在*結束的那一年,76年,我正好18歲,我拿到了我媽的遺書,知不知道是誰給我的?”
林小新默不作聲,周靚接過來說:“這怎麼知道?”
“你們當然不會知道,這個人是鍊鋼廠裡的黃三山,他說他偷偷在我媽死的那個牛棚的稻草堆裡找出來的,他還告訴我他知道的所有事情,呵,你們知不知道那種感受,活在一個家裡十八年,卻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更不知道自己的親身父母是怎樣而死的!”也許是突然激動的原因,他劇烈地咳嗽起來。
“嘿嘿,林小新,你知道你還有個叔叔叫林鐵成吧?”
林小新答應了聲:“嗯。”
“他是怎麼死的?”
“聽我爸說是喝農藥自殺的。”
“為什麼喝農藥?”
“好像是酒喝多了,迷迷糊糊找錯了瓶子把農藥給喝下去了。”
“錯!”
“那為什麼?”
“因為是我讓他喝的。”林自強嘿嘿地笑起來。
他竟然能笑出聲來!林小新頓時覺得脊背發涼,還能感覺到周靚的指甲深深陷入自己的手背,他疼得悶哼了聲。
林自強似乎非常得意,深吸了一口廢墟內略顯渾濁的空氣,似乎在回味:“我媽在遺書上寫得很明白,要我為她報仇,殺光林家所有人!我照著做了!林鐵成是第一個!”
“說實話,林鐵成還是我叔叔的時候,待我還不錯的,如果我沒有看我媽的遺書真覺得他很不錯,他,哼,也不過是一條披著羊皮的狼而已,
你當然不知道了,他在你出生之前就死掉了,就是我拿到遺書之後那一年……”他好像開始有點腦子發昏,說話有點順序混亂。
“林鐵成他有一次趁我媽不備,給她下了安眠藥,他汙辱了我媽,他必須得死!一直以來都沒有人知道這件事,只有我媽的遺書裡寫到了這一切……後來,他死了,你爸大概覺得孤單吧,又娶了你媽,我知道我該離開你們這個家了,我就努力練琴、讀書,總算在你出生之前考上了音樂學院,從此再也不用看別人臉色活了……”
林自強的聲音漸漸地低了下去,他大概可以解脫了,釋懷了,因為在這個接近死亡的黑暗空間內,他已經不想再把這些包袱、秘密帶到地獄或是天堂,他選擇了說了出來,也許這是一種炫耀或示威,他終於可以不用壓抑了。因為現在輪到林小新壓抑了。
他想起唸書時老師說的話:哲學家大多是瘋子,心理醫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