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睡得香,今天早上食慾就好了起來,天啟在皇后的服侍下吃了幾塊點心。看著滿臉喜色的皇后,年輕地皇帝溫柔地笑了一下,伸出骨瘦如柴地手輕輕為妻子攏了一下頭髮:“等吾大好了,就再為汝做個簪子吧。不,做兩個。”
皇后把天啟已經枯萎了的手按在自己臉上,這對年輕的夫妻就這樣靜靜地待著,直到太監報告說信王又入宮來問候兄長了。
信王來了以後,天啟就讓他把西南的地圖掛起來,然後信王就對照著張鶴鳴的奏章,在地圖上把黃石軍隊的駐紮地點一個個圈了出來,跟著又在上面描出了各路明軍的行軍路線。看到天啟今天的神采這麼好,信王也來了精神,這個十幾歲地男孩站在地圖前手舞足蹈,當著哥哥嫂子大談了一通自己對戰局的見解。
信王興奮地講著他胸中的韜略,天啟就坐在床上,靠在妻子懷裡,臉上帶著和藹地笑容,看著自己的弟弟在軍事地圖前激動不已。等信王告辭離開後,天啟長嘆了一聲:“吾弟今年已經十七了,他自己可能還不知道,這正是人生中黃金一樣的年歲啊。”
折騰了一上午,天啟感到很疲勞於是就又躺下了。皇后把被子給他蓋好,邊邊角角也都為他掖上了。
“等吾大好了,黃帥那邊也該大獲全勝了。”天啟看著天花板,眼睛裡流出了明亮的色彩:“吾還要為黃帥祝酒呢,吾還要替黃帥還那筆大借款呢。”
說完後天啟低了一下眼睛,看了看自己的皇后,又笑了一下:“等吾大好了,皇后也該給吾生個太子了。”
……
九月十八日,摩尼所南,明軍大營。
幾天前藺州到普世所的交通線就已經打通了,不過出乎黃石意料的是,首先趕過來地不是明軍的大批援軍,而是西南督師張鶴鳴。
上次黃石送去奏捷後,張鶴鳴在貴陽宣傳了一番後,覺得自己在貴陽靜坐未免發揮不出四省督師的作用來,於是他就親臨明軍播州大營,打算就近統籌全域性,思考明軍的下一步應該如何行動。吳穆在張鶴鳴的影響下也來到了播州,一時間眼看這播州要成為西南的行政中心了。
但聽說黃石跨越山林成功,救火營已經插入普世所和摩尼所之間,切斷了永寧軍的退路和糧道後,張鶴鳴就連播州也坐不住了,他把吳穆留下繼續負責糧草和輜重運輸,自己則乘一頂軟轎,從播州一路緊趕直達藺州。
等到了藺州後張鶴鳴又收到普世所光復的訊息,張老大人扯出地圖只掃了一眼,就又馬不停蹄地趕往普世所,終於和增援的兩營川軍一起抵達目的地。
只在普世所住了一晚,張鶴鳴就再次啟程去追趕黃石的部隊。要知道這老頭子今年已經七十六歲了,但他的身體表現簡直比那兩營川軍裡的小夥子還要強。雖說張鶴鳴這一路不是乘轎子、就是坐馬車,但張鶴鳴畢竟是從播州一路趕來,他只休息一夜就能繼續出發趕路還是太令人欽佩了。
把普世所的防禦交給川軍後,兩個步隊的福寧軍就開始南下,而福寧軍的馬隊則挑選精兵強將護衛張鶴鳴,終於在昨天入夜前把他平安送到了摩尼所的明軍大營。
今天天亮後,黃石就陪著精神抖擻地張鶴鳴老大人視察前方陣地。赤水衛和摩尼所之間雖然地勢平坦了一些,但也有四十里的山路,此時明軍的一線已經抵達到赤水衛二十里外。
黃石和張鶴鳴登上了一個明軍佔據的山頭,他把赤水衛的方向指給後者看,那座城池已經隱約可見了:“張老,那裡就是赤水衛,現在赤水衛周圍大概有五萬到六萬賊兵。”
“這麼多?”張鶴鳴剛來還不瞭解情況,不過他還是被這個數字嚇了一跳。
“是的,昨天末將又抓到了幾個賊兵俘虜,他們供稱賈明河將軍已經奪下了赤水衛南渡口,還放火燒了赤水河上的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