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稍顯侷促的聲音:“我……也不知。”
阮妗華愕然,這算是玩笑麼?他們在這裡耗了這麼些精力時間,結果此刻自以為一切該圓滿結束,卻被告知可能如同元鶴一樣的下場,困死在這裡?未免太過滑稽。
她蹙著眉想了一會兒,問道:“可否原路返回呢?”
“可以一試,不過……”他躊躇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麼,然後神色變得暗淡,搖頭繼續道:“不行,我們還不知道那些人是怎麼死的,不能冒這個險,也許這地宮設定了什麼制止竄逃者的機關,一旦啟動恐怕就只有死路一條。”
阮妗華知道他的顧慮,她也不能完全杜絕這個可能,若是真的輕易能離開這裡,恐怕像元鶴那樣的人早就找到離開的方法,而不是選擇這個寂靜冷漠的地下皇陵,若是她都沒有辦法,他們真的可以活著出去麼?他們需要一個突破口,哪怕兇險萬分,也好過此刻連一個方向都找不到。
思此,她當機立斷地站了起來,道:“這樣子坐以待斃肯定不行,我們去找出口,這墓室必然還連著別的通道,既然能有人在此來去自如,就說明必然有出去的方法,找到了通道,我們就一定可以出去!”她要出去,她不能困在這裡,她有許多問題要問,有許多事情沒解決,她必須出去。
葉君垣點頭,除此以外,並沒有別的什麼更好的方法了,他雖救了她一命,卻同時也把她帶入了這麼個境地,算來,他要求一個諾言,實在是隻賺不虧的買賣。
更何況,他心中篤定了她的身份,他必定要護得她周全。
兩人達成了一致,決定分頭去找,阮妗華從東面找起,葉君垣就從西面開始搜尋。
她急急走著,繞過石橋和花壇,徑直往墓室東方走去,她這才注意到,墓室從南至北,計有華表、翼獸、鴕鳥各一對,分立在墓室東西的道上,與兩面的柱子成直線,這些雕像刻工精細,形態各異,或低頭啄羽,或抬頭嘶鳴,且獸像與獸像之間,尚有高十餘丈寬四丈的碑石,刻著密密麻麻的字,她抬頭細數了一下,東面有八塊碑,西面同樣八塊,共十六塊碑石。
她本以為像魏尤這樣的人,是不會顧及風水迷信之事,因而這地宮所有的東西,才會如此特異,但從這些異獸的雕像和碑石來看,卻是她想錯了。
魏國皇宮建於青山之間,三面由青山環護,形成了拱衛、環抱、朝揖之勢,可以說是不可多得的風水寶地,更有遠清河和絳水河二水相繞,成環抱之勢,所謂“山環水繞,負陰抱陽”的水水格局,卻恰是極好。
然而如今來看,與其說皇宮風水極佳,莫不如說是這皇陵選擇了極好的風水,也許當年魏宮初建,魏尤已經有了建立這浩大皇陵的計劃,當年遠清河的疏通和開鑿,魏宮的大興土木,都是為了這地宮鋪路。
陵寢與自然相統一,古來三皇五帝,都信天命,縱是魏尤此人,也不免俗,將棺柩封在至高之處,圖的,也就不過是“天人合一”四字,他為子孫後代留下的一個又一個墓室,為的是讓魏國綿延下去生生世世子子孫孫,然而同時,他也不允許魏國任何一個後來的皇帝在他之上,所以留下皇室宗訓,這些,都是外人所不知曉的。
他把這個秘密,只留給了魏國的每一任皇帝,當年先帝將這些個秘密留給了四皇子葉君垣,卻沒有留給當時身為太子的魏塵奕,她還記得,她雖隱瞞了她握有古籍地圖之事,卻也曾旁敲側擊告訴魏塵奕關於地下皇宮的事,他的反應是確確實實的愕然,顯然他對此一無所知,先帝偏心至斯,竟然確確實實想要將皇位傳給葉君垣。
若非當年先帝忽然駕崩……若非當年閒雲殿的一場大火……如今的魏國是如何的,當真難說。
也許當皇帝的不是魏塵奕,不是曾經那個體弱多病卻有堅韌乾淨的少年,是不是一切就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