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娟的事,我們兩個算是徹底挑明瞭。
如今就差彼此的最後一句話,這段婚姻的走向便塵埃落定。
然而,最讓我感到為難的,便是如何將這件事告知母親、大爸和振振。
七月的天氣,正值酷熱難耐的時候,驕陽似火,炙烤著大地。
我來到羊場,只見振振正在費力地給羊飲水。
他那單薄的身體在陽光下忙碌著,汗水溼透了他的衣衫。
我看著他,心裡不禁泛起一陣心疼。
此時真不忍心跟他提及此事,可不說吧,這樣拖著也終究不是辦法。
振振忙完手頭的活兒,我趕忙說道:“你來樹底下涼快一會。”
振振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說道:“爸,我沒事,不熱。”
我堅持道:“你來涼一會,我有事跟你說。”
振振這才放下手中的水桶,跟著我來到了樹底下。
我們父子倆在樹蔭下坐定,我點燃了一支菸。
“爸,少抽點,我發現你越抽越多了。”振振皺著眉頭說道。
我看了看他,知足地笑了一下。
深吸一口煙,我緩緩開口:“振振,假如我跟你媽再次分開,你咋想?”
振振一臉質疑地看著我,急切地問道:“爸,你們這是又咋了?”
我滿臉惆悵,無奈地說道:“這是我們大人之間的事,有些事只有你長大後就明白了。”
振振看到我認真的表情,眼眶瞬間紅了,幾乎快要哭出來。
他哽咽著說:“爸,你們能不能好好的,一邊是我爸,一邊是我媽,你讓我咋辦?”
聽到兒子說出這番無奈的話,看到他那委屈的模樣,我的淚水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我又何嘗不想好好地生活下去,擁有一個完整幸福的家呢?
可現實卻總是如此殘忍,讓我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沉默著,沒有回答振振的責問,因為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我自己也在這痛苦的旋渦中掙扎著。
我們兩個就這麼靜靜地坐著,空氣彷彿都凝固了。
就在這時,大爸來了。他大聲問道:“娃娃,羊都飲完了嗎?”
振振回過頭,哭著對大爸說:“大爺爺,我爸又要和我媽離婚。”
本來我還沒想好怎麼跟大爸開口說這件事,振振突然這麼一說,我一下子愣住了。
大爸走到我跟前,慢慢地蹲坐在地上,看著我說:
“你們兩個都四十幾歲的人了,怎麼總是把離婚當成閒話,隨時就可以說出來呢?”
我無奈地回應道:“大爸,現在的社會就是這樣,有些事我沒法跟您說清楚。我們都老大不小了,您就別跟著操心了。”
大爸瞭解我的性格,知道我決定的事很難改變,便沒再過多地說什麼,只是唉聲嘆氣地坐在那裡。
快到中午了,日頭愈發毒辣。
我打破沉默說道:“大爸,回去吃飯,馬上快十二點半了。”
我和振振起身把大爸扶起來,三人緩緩走出羊場,朝著家裡走去。
一路上,樹上的知了不知疲倦地一聲接一聲鳴叫著,彷彿也在抱怨這炎熱的天氣。
這是一年中我們村裡人最忙碌的時候,有些去地裡幹活的人才從地裡往回走。
大爸不停地和路過的熟人打著招呼,而我和振振則心事重重地跟在後面。
回到家,娟已經把飯做好擺在了桌上。
當吃飯的時候,只有不知情的妹妹和母親端起了碗筷。
妹妹不解地問:“你們都咋了,是不是吃了啥好吃的,都不動碗筷?”
這時候,振振突然說道:“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