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滂道:“南唐自取滅亡耳!”
林海道:“我聽說李煜對百姓其實不錯,只可惜他太過於沉溺詩詞歌賦,不會治國,要不退位讓賢,要不把國家大事交於宰執,他又不肯放權,以至於落得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談政治聊天,這個退休的老頭兒每天吃完了沒事兒那是最愛,爭得面紅耳赤口沫橫飛的,只是這時代,搞不好掉腦袋。
林滂怕談國事引來禍事,便道:“你說那契丹不能種地,然北朝民歌有云‘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之句,如何草根短淺不能種地?”
林海道:“自不能一概而論,不過大部分地方是不行的,遼地極大,總有可以種糧的地方,就算不能種的地方,想想法子還是可以的,只是這力氣怕要極大,比我們這裡開荒還難。”
林滂道:“能有什麼法子?那晉江口那麼多鹽鹼地,能想法子種糧食麼?”
林海道:“想想法子還是可以的!”
李文秀和小紅一起道:“吹牛!”
林海笑道:“吹吹牛有什麼?又不死人!”
其餘幾個侍女偷笑。
林滂道:“那如你,如何收復草原大漠,不使其不起二心。”
林海道:“自然和其他族人一般,如客家人。”
林滂道:“怎麼?也是郡縣嗎?”
林海道:“自然。”
林滂道:“那草原騎兵來去如風,如何肯聽你的,在同一地方放馬養牛羊?他們逐草而居。”
林海道:“逐草而居,當然要有草。我們先民吃的小米,謂之粟,唐朝多有,此刻北地也多有種植,即為狗尾草演化而來,北地現在多種的小麥,乃新月沃地之野草也,我們所吃的菜,不也是草麼?養馬不就是要草嗎?我們種就是了,種草就是種糧食,就是種菜!種這個難道契丹人比我們中原人厲害麼?”
林滂道:“胡說,從沒聽說過什麼新月沃地!”
青青素素玄雪齊聲道:“吹牛!”
林海道:“吹什麼牛,那地方有種兔子,很長的毛,一年裡一隻兔子的毛是一隻羊的三倍,養一兩隻兔子一家人的冬衣服都包了。你們敢到那裡去看看麼?”
素素道:“你上次穿的那衣服是兔毛的?衣服不像衣服,人不像個人!你怎麼一點都不像個縣令?”
林海道:“衣食住行,明年之內,我要永春縣百姓人人十套衣服!”
“吹牛!”林滂李文秀四個侍女齊聲道。
林海小滿嘻嘻哈哈笑起來,大家一起都笑起來了。
天氣漸漸熱起來,桃園水庫開始慢慢放水進去,放一點,歇幾天,堤壩築成,晾曬多日,徹底放水,淹過水閘,林海讓人拉動絞盤繩索,那閘口石盤卻不動。
本來林海想用鐵鏈子做絞盤的,但一來太貴,二來加工麻煩,不是永春鐵匠鋪子能做的,只得該用粗麻繩,石盤不動,想是哪裡卡住了,只得請了一個打魚的水性極好的後生,叫侯二的,下水去看,果然是有水草飄過來了,侯二清理了水草,岸邊人轉動絞盤,粗麻繩帶動前面一塊磨盤開口,水流湧出,嘩啦啦的直衝出壩底,往北溪流去了。眾人新奇,又拉了另一邊的絞盤,那水中石盤又合上了,水又不流了,眾人興高采烈,孟祥嚴玉林也來看了,看那水茫茫一片白,心裡激動。
林海讓篾匠做了個罩子,讓侯二入水套石盤上。
山上有泉水下來,這堤壩水閘就開著。
接著有人傳來訊息,孟家那邊中午包吃,嘩啦啦幹活兒的人都往孟家那邊跑,又有人傳來訊息,嚴家那邊不但包中餐,還提供鋤頭畚箕,自帶鋤頭畚箕一天加一文錢。
孟家跟進。
這下子,永春縣一下子來了五六萬人,到處開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