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玉林點頭稱是。又見牆角許多竹筒側面剖了,裝了土種了樹苗,仔細看了,道:“這些是烏桕啊!”
林海道:“有大用,嚴大哥也感興趣嗎?”
嚴玉林道:“什麼大用?”
林海道:“你是南唐故地人,怎麼沒聽說嗎?”
嚴玉林一拍大腿:“是我糊塗了,可以做蠟燭的!你這哪裡來的這麼多苗木?”
林海道:“是那養蜜蜂的胡蜂的,趁他下山,我讓週末上他那裡剪了許多枝條來插,這烏桕長得慢,有那泡桐樹,原本也插這竹筒裡,只是那個長得太快,這種的地沒找到,沒辦法只得養蘆竹地裡面,有兩三百株,過段時間去胡蜂那裡再撿些種子來,最遲後年這時候就可以當木材了,嚴大哥有興趣麼?”
嚴玉林道:“原來大人早有計劃,上次衙門裡議論大人說收種子我是一頭霧水,果然不是我們這些凡人所能想到的。小人有一事不明,大人,士農工商商最末,那林滂林大人對我孟祥和袁老闆總是不喜,雖然修新縣城讓我等捐款,我等不遺餘力,他還是對我等不冷不熱,便是我的族人,對我也是背後說三道四,什麼為富不仁,眼裡有錢沒人情的,大人似乎沒有這樣想,便是那兩千兩……咳咳也送還了,卻又如此合作,這……”
林海道:“呵呵,我那割谷機用過沒有?”
嚴玉林道:“用過,十分好用,我今年也節約了不少人力。”
林海道:“我家原四五口人,種了十畝地,人人累得要死,如果用了這些東西,一個人就可以說完全夠了,最多加半個就行了,那其餘幾人不是白吃飯嗎?”
嚴玉林道:“是啊!”
林海道:“如果這些白吃飯的人來我們這裡制醋,一個月拿個一貫半貫的錢,還是白吃飯麼?那麼我們是為富不仁還是幫他們賺錢了?”
嚴玉林目瞪口呆。道:“你和林滂不一樣啊!”
林海道:“呵呵,我奪了你制醋的配方又如何?還不是得請人來做,不一樣得找銷路,做不好不一樣得虧了。現如今你買我的魚苗,又買我的桃子樹苗,你也賺錢我也賺錢,不是兩個都贏嗎?這叫雙贏。”
嚴玉林道:“種樹苗得開荒,這天氣,這不下雨啊!”
林海道:“天不下雨人不能不幹活兒,便是真的沒水了去逃荒,也得好好想想不是!何況沒到那一步呢!”
嚴玉林奇道:“逃荒也要想辦法啊?”
林海道:“當然了,這大部分人逃荒便是往州郡東京跑,想的是那裡人多有機會找事做,有糧食供皇上就有糧食分老百姓一口,那可能麼?次一等的就是隨大溜聽人說哪裡有糧食就往哪裡跑,有糧人家不藏起來憑什麼白給你吃?許多人往那裡湧搶了糧食能吃幾口?不如那些往山裡鑽的強盜呢!只是強盜不生產,有一頓沒一頓,官府還要剿滅。嚴大哥真要逃荒你呢準備大些的船隻,往那荒僻的海島去,大的海島多有樹木,必有清水,有水有樹當然能種田打獵了,那些荒野之人,單打獨鬥或許英勇,這陣戰之法他們懂個屁,想對付他們很容易,有時候一塊蜜餞就可以換個少女啊!”
嚴玉林道:“那契丹人呢?”
林海道:“契丹人也沒什麼了不起……”
二人越說越遠,嚴玉林慢慢往學堂外走,林海送出門口,回來幫忙做飯。
到了吃飯的時候,桌子也不夠,便和李文秀他們女老師拼桌子,小紅埋怨道:“什麼破學堂,還說有新鮮玩意兒寫字,原來是碳木條在白木板上寫,學生筆紙也沒有,拿個木棍寫地上。可憐我們小姐,手上都是黑的,洗也洗不乾淨。”
林海道:“紙筆會有的,只怕你到時候捨不得!”
小紅道:“什麼我捨不得?你不會又打我們小姐什麼主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