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趙菡萏自由的靈魂,想必會很喜歡無邊無際的海洋。
趙菡萏的東西,沈雲舒一樣也沒有留。
她孤身一人離去,什麼也沒有帶。
她又回到了兩人曾經歇息過一晚的小樹林裡,她靠在曾經趙菡萏靠過的樹上,望著潺潺流動的溪水,無數回憶湧上心頭。
灌木叢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沈雲舒沒有留意,一隻肉嘟嘟的白色兔子,奮力擠開枝葉,從裡面鑽了出來。
它跳到沈雲舒面前,站定,鼻頭抽了抽,似乎在尋找著另一個人的氣息。
最後它臥了下來,就躺在沈雲舒的身邊。
沈雲舒的視線下意識地落到了它的屁股上,上面有一塊不太顯眼的黃毛,正是曾經趙菡萏用果汁染黃的一塊。
她將兔子抱到懷裡,有一下沒一下摸著它柔軟的皮毛。
兔子的生長週期很短,不過個把月的功夫,原本只有巴掌大小的小兔子,已經有了一定重量。
&ldo;原來你都長這麼大了……&rdo;
可惜說要將你練手的人,卻不在了。
沈雲舒帶走了兔子,她不知道要到哪兒去,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只是漫無目的地走著,看見好玩新奇的東西就買下來,然後燒成灰,拋到水裡面去,算是給趙菡萏的禮物。
陳明哲她扔給了趙相,不是她不想對陳明哲動手,而是陳明哲根本就不值得她的仇恨。
她要把餘生都用來懷念菡萏,哪有時間陪著陳明哲折騰呢?
陳明哲可是要活很多年的人,沈雲舒不想把自己的光陰,浪費在一個不相干的人身上。
但趙相很樂意,他已是一個老人,沒有什麼事情可做,又失去了自己最愛的女兒,剩下的時光,除了復仇,他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了。
事實上,正是仇恨支撐著他,他才在女兒死後,還繼續活了下來。
正如沈雲舒所說,陳明哲給趙菡萏的痛苦,若是讓他一死了之,也太痛快了點。
趙相繼續給陳明哲下著情絲纏,下一次,隔三次藥性發作,再下一次。
他有很多的錢,認識很多的神醫,想要保住陳明哲的命,讓他人不人鬼不鬼的活下去,並不困難。
他不僅要讓陳明哲感受痛苦,他還要讓他從雲端跌入地獄,他在皇帝春獵的時候,把即將發病的陳明哲放出去,讓他在大臣面前打滾,抽搐,像條狗一樣求著人給他一副情絲纏。
他要折磨的不只是他的身體,還有他的尊嚴,他在乎什麼,他就要打破什麼。
誰叫他讓他失去了自己最心愛的女兒呢。
不管陳明哲解釋多少次,自己不是故意的,他下藥只是為了讓趙菡萏的身體虛弱一點,並沒有想要刻意傷害她。
你不是故意的,難道我才是故意的?
故意將女兒送到你的面前,給你傷害他的機會?!
&ldo;讓我死吧,讓我死吧‐‐&rdo;
失去趙菡萏的晉江系統,看到陳明哲被如此折磨,意外的沒有升起任何同情之心,反而很開心。
它現在有著和趙相同樣的心情。
&ldo;你讓我失去宿主,我就弄死你。&rdo;
走走停停,沈雲舒也不知道自己去了多少個地方。
兔子一天天的長大,性子倒是和初見時沒什麼變化,依舊不怕人,放在草地上也不會跑,自己乖乖的啃草,被抱起來也不掙扎,沈雲舒甚至在馬背上給它準備了一個小簍子,她騎馬的時候,它就在簍子裡面,張望著這個對它來說過於廣袤的世界。
沈雲舒正在池邊喝水,她捧起水,洗了一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