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言多必失禍從口出,她打心底決定,只要羅炎在場,她再也不隨意開口了。
羅炎見她緘默,起身在榻前踱步,“靈州城不但和塔爾國哈達草原接壤,同時還和雲昭國毗鄰。雲昭國是個小國,常年以發展貿易為生,雖資源貧乏,但地理卻是極好的。靈州除了北面面對大耀國土,其他三面向雲昭國開啟,乞顏答答有逐鹿天下的野心,打不過大耀國,必定會先攻打國力較弱的雲昭國。你說呢?”
廿九默默地點頭,乞顏答答離開靈州的時候她就想到了這一點,雲昭國和大耀國的貿易發展穩妥,乞顏答答想採取弱弱聯合的手段是不可行的。雲昭國只求自保不求擴疆展圖,一心依附於大耀國,這是大耀的門戶。
她若是乞顏答答,也會將注意力轉向雲昭國。
可惜雲昭國和大耀的往來密切,若是乞顏答答貿然進攻雲昭,大耀定會出手相助。
皇帝派羅炎來靈州不止是守衛,還有攻擊,因為大家都想到了這一點。
“乞顏答答想要攻下雲昭必須要先穩住大耀,皇帝並不打算任憑塔爾國壯大,所以和塔爾一戰迫在眉睫。不過前提是乞顏答答什麼時候向雲昭動手。他只能速戰速決,絕不會拖延時日。你覺得呢?”
廿九繼續點頭,她和羅炎在這作戰上的想法如出一轍,對塔爾國勢的分析也是絲毫不差。不過廿九好奇的是,羅炎為什麼要對沈吟心說這些。
“玄鐵裝甲騎兵最大的優勢在於它可以隨時轉換輕騎兵和重騎兵。玄鐵裝甲部隊常年帶著一套鐵甲在馬上,遊擊式作戰時他們是輕騎兵,速度極快,攻城戰時他們是重騎兵衝鋒陷陣,塔爾國這些兵一個個都身經百戰戰鬥力不可小覷,我縱然有十萬兵馬,若是碰上玄鐵騎兵也指不定輸贏,興許連敵人都找不到。”
廿九始終閉著嘴點頭或搖頭,玄鐵騎兵近年來聲名大噪,周邊國家皆聞風喪膽,他的作戰力和靈敏度遠非普通部隊可比擬,羅炎對這支部隊的擔心非常在理。
如何控制住玄鐵騎兵是和塔爾開戰的關鍵問題。
“沈姑娘既然精於算計路程和作戰時間,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你。”羅炎瞥了一眼聽得認真的廿九,抽了抽嘴角,“玄鐵騎兵從離寨出發攻打雲昭國不是三兩天就能攻克的,我出發前皇上就給了我暗示一旦塔爾攻打雲昭便立刻出兵。比起打下雲昭,乞顏答答更有可能掃光城池棄城而走,我們的步兵速度根本無法追上玄鐵騎兵,那麼以你所見,我們該怎麼辦?”
“額……我們?”廿九斷斷續續地問道,“這個……我怎麼知道……”
話雖這麼說,廿九的內心卻在咆哮,這些事情羅炎作為名將竟然問沈吟心這樣的閨秀,她當真想一口老血噴他一臉,雖然,她不敢。
羅炎負手站在榻前冷冷地俯視廿九,同剛才判若兩人,傳說中的一秒鐘便冰山男大抵就是如此。
他俯下身單手扣住廿九的下巴,凝眉看這一張清揚美眸瓠犀皓齒的明麗面容,“既然你不懂,那麼以後請不要模仿廿九,你不配!”
原本廿九是被掐得想哭,現在卻疼得想笑。
剛才濃濃的醋意一下子飄散,原來這才是羅炎的重點。
不過說她模仿到真是冤枉了她,做了二十多年的廿九要如何成為一個根本不熟悉的女人?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廿九就是廿九,換了一張臉換了一具身體她的靈魂也依舊是廿九。
她努力地要從他的指尖挪開自己的下巴,羅炎卻扣得死死的。
淺紅的印痕爬上她玉瓷色的肌膚,羅炎突然鬆了手,廿九慣性地向後倒去。
一瞬間廿九突然覺得這不是羅炎的作風,說了這麼多隻為告訴她演技脫線?她聞到了一股腥鹹的味道,像是浴血沙場被鮮血染紅了衣衫的粘膩味,或是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