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話來,要動感情不難。
可對一個素不相識額中年男人,雖是因公而傷,值得表揚,但要薛老三說些熱淚盈眶的話,還是太難太難。
薛老三乾癟的走著例行公事,場面實在有些尷尬,病床上的徐主任也不知道是不滿,還是怎麼的。
薛向沒慰問前,這位就在哼哼,可薛向慰問開始後,這位的哼哼聲,反而更大了。
得虧薛向早有準備,掏出了自己私人準備好的紅包,遞過來,說是地委,行署給徐主任的慰問金,這位徐主任的哼哼聲才嘎然而止,一把拽過紅包,捏在手裡,揉來搓去,似在檢驗著厚度。
終於走完例行公事,薛老三心頭也長長舒了口氣,出言道:“同志們,時間不早了,咱們就不打擾徐瑋同志休息了,馬主任,你負責安排個房間,我和同志們說說話。”
薛老三原本就記掛著那閃爍的警燈,這會兒又聽那叫劉肇的漢子老遠就叫喊著“不好”,這心中的擔心更甚,這會兒了結了例行公事,自然得摸清情況。
馬勃在薛向,江方平面前算不得什麼人物,可在黑水卻是實權人物。
由他出面,置辦簡易會議室的速度快得驚人,區區十來分鐘,一行人便從徐主任的病房,轉移到了衛生院主任辦公室闢出來的小會議室。
“蘇書記,我方才聽見這位劉肇同志在喊不好,又說柺子李村和唐家莊在吃殺豬菜,這是怎麼回事兒,還有方才來得路上,我可瞧見不少警燈,這都是在做什麼,你能否講講?”屁股方落了座兒,開場白都沒有,薛老三直接擺上了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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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公子局長
蘇全道:“這位劉肇同志,是縣水利局駐柺子李村的水紋觀測員;吃殺豬菜,這是當地不明事理的群眾嘯聚的方式之一;至於那jing燈,是縣裡調派過來的jing務人員,防止發生意外事故。”
薛向問了三個問題,蘇全答了三句話,很簡潔,也很全面。
可是這簡潔、全面到了讓薛老三知道了一切,卻仍然對一切茫然的程度。
薛老三眯著眼睛,打量著蘇全,後者卻忽然拿出煙盒,點燃一支菸,悶頭抽了起來。
還是江方平瞧見不對,附在薛老三耳邊低語了幾句,他才摸清楚狀況。
原來,因為雲錦湖四周的村莊,是事故頻繁點,從黑水縣委到德江地委,往往就被這突發事故,弄得焦頭爛額。
後來就想出了這麼個辦法,乾脆就在雲錦湖四周,設立了觀測站,說是水紋觀測員,不過是領了份工資,專門盯鬧事兒的村漢。
而為了避免包庇的情況發現,上面也是會想辦法,專門挑揀有仇的村落互相盯防,比如這劉肇,就是尤里西村的,這尤里西村和柺子李村乃是出了名的不和。
這不,聽說柺子李村要鬧事兒,這劉肇哪有隱瞞的,他還巴不得柺子李村鬧起來呢,所以先前的叫喊聲中,才帶著看熱鬧的歡喜。
至於這殺豬菜,就更有講究了,蜀中原本就出袍哥,解放後,袍哥這玩意兒雖然禁絕了。但某些傳統,卻還是保留了下來,比如這殺豬菜。
當然,這會兒的殺豬菜,既不是東北名菜,也不是尋常人家逢年過節,殺了豬,做得特se菜。
而是過去袍哥兄弟嘯聚前的程式,這就跟綠林好漢嘯聚差不多,話事人召集大夥兒聚集。總不能吆喝一聲。就要人出死力,沒這個道理。
畢竟,沒酒壯血氣,沒肉做賞賜。這亂子鬧起來也沒勁兒不是。
因此。這殺豬菜。幾乎是各村鬧事前的必備節目,幾碗肉一吃,幾瓶酒一灌。豪言壯語一吹,酒酣耳熱,鬧起事兒來,就格外來勁兒,打起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