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可見不得人,鞋,對,還有鞋,快快快……”
霎時間,俞定中就跟開了鍋的水似的,那叫一個亂,一會兒嚷嚷這個,一會兒呵斥那個,一身白褂子順手就給扒了,露出裡面的老棉襖,眼見著就要扒褲子了,鍾伯韜知道玩笑該停住了,“甭折騰了,逗您玩兒呢,看您剛才演的,都能上戲,要說您這演得也太辛苦了吧,幹嘛不開啟門,您關家裡自個兒悶著,別人也不知道您在表演不是。”
見了俞定中這副驟然顛倒的形象,鍾伯韜覺得可樂極了,三個多月的悶氣,今朝可謂一次盡除!
一聽是鍾伯韜跟自己開玩笑,俞定中立時就黑了臉,“鍾伯韜,你幹什麼呢,神經!誰跟你裝,我這兒學老莊,修身養性,礙著你什麼了,你操得哪門子心……”
俞定中讓人見了如此難以入目的一幕,自然羞惱成怒。
“得,您接著練,算我走錯門兒了,回見!”
說話兒,鍾伯韜撩開腿,便要轉道兒。
俞定中慌忙上前拉住,賠笑道:“老鍾老鍾,你看你,跟我這兒還當真啊,難不成就許你跟我開玩笑,就不許我跟你開玩笑;,你這也太霸道了吧?”
這會兒,俞定中可不敢再失去鍾伯韜,聽著肉麻,卻真是這麼回事兒,即便他俞某人也猜中了丁龍的心思,知道鍾伯韜此來何為,就算自己不賣鍾伯韜賬,鍾伯韜也得跟自己走,不過,眼下,他在蕭山勢單力孤,可再經不起打擊,他自然願意要個傾心以付的鐘縣長,而不願要個虛與委蛇的鐘伯韜。
鍾伯韜自也不願跟俞定中鬧翻,便順著他的拉扯,進得屋來,這會兒秘書小唐已經指揮後勤處的人,在往辦公室內搬東西。
雖然俞定中這個書記在縣裡說了不算,可要辦這點兒事兒,卻還沒人敢不給面子。後勤處來員不少,二三十號人,分分鐘就把俞定中的辦公室給佈置妥當了,辦公桌重新擺上了,沙發,茶几也立上了,主席像,黨旗也掛好了,轉瞬,就恢復了原貌。
打發走小唐並一眾後勤處的人,俞定中重新將門帶上,坐回沙發,雖然依舊是一身白大褂,可眉宇間的神態總算恢復正常了,眉峰間鼓起個粗粗的肉疙瘩,這才是正常的俞書記嘛,愁眉苦臉!
“老鍾,你今兒個找我做甚,莫不是姓薛的派段鋼去籤那個合同,你心頭不得勁兒,跑我這兒訴苦來了?”
俞定中點燃根菸,翹起二郎腿,就打趣起鍾伯韜。
細說來,這仨月功夫,俞定中基本緩過氣兒來。人從來就是自我調節能力最強的動物,更何況,眼下他俞定中已無退路,除了跟薛向死纏下去,他又能如何,畢竟他也是身不由已,若是貿然撤出,先不說撤不撤得出來,他身後的那位就不會放過他。
當然,放不過他的那位,在俞定中看來,同樣是支撐著他跟薛向鬥下去的,最堅強也是最有力的臂助。只要有那位在,即便是輸光了又如何,轉眼,就能在找回來。
想當初,姓薛的不是使出神通手段,把俞某人給送進去了,可那又怎麼樣,咱爺們兒進去溜溜達達一圈,又回來了,非但如此,搖身一變,還官升一級。有此坐底,俞定中的心氣兒焉能不恢復。
這段時間,俞定中倒也不是瞎裝樣子,這傢伙對古典文學,還是挺有研究,擺出造型來,倒也真用心在看書,要不然一裝仨月,累也累死了。當然,他做出此等模樣,無非是麻痺薛向,他知道不管封鎖的如何嚴實,薛向總能知道自己的動態,索性,就擺出一副怕薛向知道的模樣,整日裡閉起門來表演。
不過這會兒,既然被鍾伯韜打破了,他正好就坡下驢,要不然他自個兒都找不出換回原來生活的理由,畢竟若是他自個兒突如其來地變回原來模樣,搞不好姓薛的又起警覺。
俞定中現在是一肚子心思,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