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臉不認人。
李三思眉眼一橫:“什麼意思?什麼意思你不知道,虧你還是軍人,現役軍人該遵守什麼條例都不記得了?你一個陝北軍區的軍人,有什麼資格在京城軍區的a軍大院拔槍?有什麼權力來軍區大院抓人?”
李三思疾言厲色,拉下臉來,氣勢十足,哪裡還有好好先生模樣。陳浩東幾次張嘴,皆是欲辯無言。
薛向這邊正待說話,李三思揮揮手,讓他們直管出發。薛向暗忖李三思許是還有什麼計較,不便當真自己的面使出,索性就拉了洪映和李天明上車,親自駕車,直出大門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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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直門外向西三百米處有一間茶館,四四方方,數百平大小,裝飾得也是富麗堂皇,當然,資費也極其昂貴,進去小坐一會兒,小飲一杯,即須耗資數元,如此高昂的花費,遠遠超出了眼下老百姓的消費能力。可人家茶館的經理偏偏敢如此定價,而且這茶館的生意,自開啟張以來,就沒冷清過。
細說起來,茶館兒該是老式的玩意兒,晚清的時候,最是風行,略略一估,那會兒,四九城的茶館約摸有數百家。聽到這兒,或許您得多問一句,四九城的老百姓自家都不會沏茶,還是家境富裕到都樂意上茶館去消費了。
當然不是這麼回事兒,晚清那會兒,一會兒毛子兵殺來了,一會兒老佛爺西巡了,一會兒變法了,一會兒又革命了,訊息是時時在變,因此這茶館就發揮了他特殊的功效,成了三教九流探聽訊息的聚集地,人多了,訊息自然也就多了,靠近皇城根腳的茶館兒,甚至能成為當時政局走向的晴雨表。
大清朝滅亡那會兒,茶館兒就開始衰落了,因為民國時候,興起了咖啡館兒,土玩意兒到底擠不過洋玩意兒,其中原因倒不是國人都忽然好上了咖啡,而是那幫長衫和短打的終究沒有西裝、燕尾服的各路掮客訊息靈通,自然就讓咖啡館取代了茶館兒的訊息通報功能。
到了四九年,解放了,茶館兒這類老掉牙的物什,就徹底被掃進了歷史的垃圾堆裡。
按說已經是掃進歷史垃圾的東西,在這新社會就不該出現,可西直門外的那間富麗堂皇的“紅星茶館”卻在七八年九月份堂而皇之地開張了,且一開就是一年多,從未遭受各路人馬非議和圍剿不說,反而大有越開越紅火之勢。
究其原因,自然是這間茶館不是一般單位開的,而是時劍飛在《赤旗》雜誌社搗鼓出的物件兒,對上美其名曰:便於收集訊息,實際上,倒成了他時劍飛結交各路大小衙內的場所,畢竟來此地消費的也只有這一路人。
因為老百姓來不起此地,而大小衙內的父輩不屑於來此!
此地,大小衙內多了,是非、訊息自然也就多了,眼瞅著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這“紅星茶館”忽然傳出了一個驚人的訊息“薛老三被陝北新來的陳衙內趕出了a軍大院”。
當時,這一訊息爆出,可驚碎了不少衙內的眼鏡。要知道薛老三的威名實在太熾,先不說混跡頑主圈的大院子弟,對之如雷貫耳,就是那幫崖岸自高的高層衙內也多有風聞。本來薛老三的名號只是在頑主圈裡響亮無比,後來不知怎麼在高層衙內的圈子裡也傳開了,當時就有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要去會會薛老三。
立時就有人上前輕輕說了句“江大少都吃過薛老三的暗虧”,此話一出,一幫不服不忿的徹底偃旗息鼓了。如果說薛老三的名號只是風聞,其中到底多厲害,或許還有以訛傳訛的嫌疑。那江大少的名號簡直就是高山擂鼓,聲聞百里,絕對貨真價實,童叟無欺,不參雜一絲水分,因為江大少的名號全是在一個個血淋淋的事實上建立起來的,且這事實諸位衙內都是切實眼見或耳聞的。
這薛老三連江大少這等狠人撞上,都討不到好,別人還是歇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