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令,要求薛向和馬天宇儘快離開淂州,理由也簡單,人多了,一起行動,容易被發現。
天可憐見,這是什麼理由,都還沒巡視,動機都沒流露,就一起吃了個飯,能被發現個屁。
明知道是怨懟,薛向也不願跟她辯駁,領了馬天宇便即出行。
七月天,天流紅,才一出門,薛向就看見馬天宇白色襯衣被貼在背後,溼噠噠一片,走在路上,汗液滴在青石板路上,雖未冒出煙氣,卻也轉瞬即幹,天上的太陽快要將這大地變成燒烤用的砧板了。
“好,也實在是熱得夠嗆,那邊又冰棒攤兒,咱們去那兒歇歇腳!”
馬天宇明顯舒了口氣,拿袖子擦了擦令人討厭的乾燥額頭,有氣無力地道。
“要歇腳也是去那邊。”
薛向朝左邊指了指,那處是個茶攤兒,恰和冰棒攤兒隔路相對,用石棉瓦和碗口粗細的木頭頂起,沿街擺了個粗瓷大罐,罐底有個比尋常水龍頭小一號的嘴子,攤子前扯了個白幌子,歪歪斜斜著“大碗涼茶,一毛錢兩碗”。
“吃冰棒吧,這天太熱了,瞧著那涼茶還冒著熱氣,怕是不好下口。”
馬天宇罕見地否決了薛向的提議,“再者,冰棒攤邊上人多,肯定滋味不錯,該是比涼茶消暑”
薛向笑道,“仔細觀察,你就知道到底是那邊合適。”
馬天宇掃了掃,笑道,“還是首長有見識,走,咱們去嚐嚐涼茶。”
冰棒攤兒的確人多,可都是二十歲以下的毛孩子,涼茶攤兒人少,不過三五人,卻俱是四十歲往上。
這時候,年齡便證明了閱歷,眼光便引領了選擇。
兩人走過去,尋了靠風口的位置坐了,很快主持茶攤兒的老漢,麻利地一抖手中的白毛巾,在肩上搭了,用個大紅木托盤盛了兩大碗涼茶便端了上來。
碗是尋常的土碗,碗口碩大,粗糙至極,茶湯沒什麼顏色,微微淡紅,碗裡還沉著茶葉沫子,絲絲熱氣飄騰,大夏天的,賣相實在不假。
薛向端起碗來,一口便悶了,馬天宇心中打鼓,可首長都喝了,他哪裡還有矯情的餘地,當下也一口氣悶了。
茶湯入肚,隱隱燙口,卻又不難下肚,微微苦澀,飲下後,從舌根裡又透出淡淡的甜津,數息後,額頭上起了一層細密的白毛汗。
霎時間,只覺通體舒泰,飄飄欲仙。
“好茶!”
馬天宇興奮地稱讚一句。
老頭兒一直站在邊上瞧著二人飲茶,待馬天宇此句贊出,才心滿意足地捧了碗離開,在薛向的吩咐聲中,又重新送上兩碗。
老頭的茶攤設得有講究,正在街口,茶攤兩邊通透,坐在裡面,好似坐在風口上,午間風小,時時卻有絲絲涼意傳來,配著涼茶,真讓人捨不得走了。
薛向又要兩碗茶,正是想在此間,避避日頭,也順便和馬天宇整理整理思路,統一統一思想。
孰料,不待他開口,馬天宇先問道,“首長,您覺得下一步,我們往哪裡打?”
“這個你別忙著問我,我正想考考你,一路上你都在翻地圖,想必心有所得?”
薛向端起涼茶咪了一口,點上一支香菸,愜意地抽了起來。
馬天宇笑了笑,道,“首長目光如炬,我的確有些想法。既然首長希望慕處長在明,那咱們必然先得揣度慕處長的想法。”
“說說看,別賣關子!”
“以我之見,咱們此行雖是暗訪,且有謝主任在明處吸引火力,但必定瞞不過地方,時日稍久,必然露餡,我想這也是首長分組的初衷。”
“說得不錯,不過我更想聽你預測那位慕處長下一步打算。”
“慕處長的打算不難猜,魯東就兩座大城,琴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