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知道這位是敬畏自己的。
果然,戴裕彬方把意思透過去,鄒興春立時就給辦妥了。
鄒興春此來,正是為了交付資料的,當然,薛向為遮人耳目,裡面也參雜了二三十個非目標學生。
“辛苦,辛苦,慶春同志辛苦了!”
薛向握著鄒慶春的大手搖擺著,“裕彬,給鄒主任上茶!”
按說,了完正事兒,鄒慶春該極有眼色的離開,可這位偏偏就勢坐了下來,寒暄幾句,忽道:“專員,夏主任就是原則性強,脾氣倔,昨天的事兒,您別往心裡去。”
“什麼原則性強,我看他是無法無天,老鄒,你說老夏要是下來了,誰當這個主任合適!”
鄒慶春玩兒的什麼,薛向心裡清楚,無非是試探自己到底有沒有和夏邑開戰的意思,若是沒有,這位鄒主任恐怕就得在心裡的調低他薛某人的份量了,來嘛,連下級都敢啪啪打臉的活土匪,算個什麼土匪。
的確,鄒慶春正是如此心思,可他萬萬沒想到,活土匪的風格竟是如此詭異多變,昨天在禮堂一幅能忍辱含垢的心有城府模樣,可這會兒,卻土匪模樣畢露。
他鄒某人不過試探了下這位對夏邑到底是什麼態度,可這活土匪張口就裸地說要把夏邑搞下去,更恐怖的是,直接問他誰接夏邑的班,這震撼性,他媽都快趕上莊王問鼎了。
鄒慶春真是被震得不輕,出門前都還渾渾噩噩,直到中午吃飯時,聽說了一件事兒,這老小子猛地才飯桌前喊了句“活土匪萬歲”,唬得他老婆險些沒直接給醫院打電話。
……………………
“呵呵,這些不安分的,還真是涇渭分明啊!”
剔除那些作障眼法用的學生資料,薛向細細查閱了剩下的百多名學生的情況,便笑著嘀咕了一句。
原來,資料上的那些學生,無一不是學校的尖子生,涇渭分明的意思是,不安分中的兩撥,不愛學習的這撥,全去混社會,愛學習的那撥,全攪合政治!
咚咚,咚咚,
短促的兩聲門響,行署辦秘書長張徹便急步,走了進來,不待薛向發問,便聽他立著臉道:“薛助理,十分鐘後,請到行署一號會議室,召開緊急會議,傳達中央緊急指示!”說罷,就自顧自去了。
薛老三心頭一喜,因為他確實需要一場會議,原還想著如何讓會議成行,不曾想,想什麼來什麼。
十分鐘後,會議如期召開,孔凡高冷著一張黑臉,誰都知道恐怕大事不好,可孔某人方一開口,與會眾人全傻眼了。
“……現在我傳達政z局做出的《關於嚴厲打擊刑事犯罪活動的決定》……不清除刑事犯罪分子,共和國將面臨內外兩線作戰的困局,改革開放的成果不能鞏固……在黨委的統一領導下,黨、政、軍等有關部門齊動手,把判處死刑的許可權交到縣區一級的法院,同級的黨委領導可以直接決定判處死刑……南潯首長特別指出,不要怕搞錯兩類矛盾,就勢應該把嚴重刑事犯罪分子當做敵我矛盾來處理,我們保證最多數人的安全,這就是人道主義……”
薛向腦子嗡地炸了一下,這才想起,該在七月份就發生的嚴打,竟然拖到了今天。
細說來,如此大事兒,薛向該不會忘記,甚至他來蜀中時,在火車上遭遇了魏飛三人團伙時,還想著這三傢伙,快活不了多久的事兒,就是想起了嚴打。
可一入蜀中,一出忙接一出忙,一忙就忙得忘了這驚天動地的大事兒!
“…………現在通報一下,國內發生的幾起惡性犯罪事件……”
薛向正愣著神兒,孔凡高又念起了件,薛向心念一動,歷史改了,那幾出慘劇,總不會再發生了吧。
可哪知道,孔凡高一念出口,薛向就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