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呼丁衛東買了兩條翡翠,眾人分了,一眾幫閒自是推辭再三,方才收下。直到薛向駕著摩托去得遠了,眾人又圍著丁衛東要他講故事。自打丁衛東參加完那次四九城頑主大聚餐,身份陡然暴漲,這一片未適逢其會的頑主自是個個羨慕,常常來他跟前轉悠。因為聽丁衛東吹噓說他和三哥鐵著呢,隔三差五就要聚一次,他們過來也是尋摸接近薛向的機會。丁衛東倒也沒打誑語,他是隔三差五就能和薛向聚一次,不過那是薛向隔三差五的來此購物罷了。丁衛東除了愛吹噓自己和薛向的關係,沒事兒就愛講他道聽途說來的關於薛向的傳奇故事,沒想到這些故事倒是吸引力不凡,引得聽者日眾。他在這一帶頑主圈的地位也節節高升,人家都以為薛向做啥事兒都愛帶著他,要不他咋啥都知道呢?丁衛東不知其中原委,倒也樂此不疲,這不,他搬了塊大青石頭,高居上座,擺開架勢,自編自導,又開始講述這輛京城獨一份兒的摩托車的神奇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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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鶯兒家住靈鏡衚衕的一個四合院裡,這是個標準的京城老四合院,雖只一進院子,卻並不似松竹齋那樣打著四合院的名號快修成半個花園的半成品,而是四面建屋,朝中拱合。不過柳鶯兒所住的院子說是四合院,那是恭維的叫法,雖然造型建構甚得其法,可是住戶們的身份與其四合院的名號相差著實甚遠。這裡其實就是個大雜院,其內挨挨擠擠住了十好幾戶人家。
薛向到來的時候已經十二點多了,正是飯點兒。他把摩托靠著正門前的老槐樹停好,隨手提了兩個麻包,拾級而上,還未進門便見大院上空炊煙裊裊,細細一嗅,便聞到濃濃的飯菜香味。他推開兩扇油漆脫落大半的正門,邁步走進院內,便見院內拉滿了繩索,掛著紅白黃綠的床單、被罩、衣服等,遮得人眼看不清前方的景物。院內幾乎沒有什麼建築,除了幾個浣洗池,像他家中那樣的花池一個也無,倒是支起了各種木架,上面搭著盛著各種雜糧的簸箕。
薛向越過一道又一道封鎖線,及至盡頭,才見著人影,兩個十來歲的女娃正在踢毽子。他剛邁出封鎖線,嚇得女娃沒有對好準頭,毽子斜斜地便朝他這邊飛來,眼看就要落地,他左腳輕輕一抬,毽子就穩穩地落在腳尖。兩個女娃剛要拍手叫好,他卻並不停下,腳尖輕輕一抖,毽子從脖子處繞到腦後,他並不慌亂亦不轉身,左腿後襬,腦後彷彿長了眼睛一般,腳底板準確地踢著下落的毽子,毽子著力,復又從另一側脖子處飛到了前方,他又穩穩地接住,踢起,如是再三。見著這熟悉親切的玩具,他不禁見獵心喜,當下振奮精神,賣弄本領,手中的兩個麻包也不放下,隨著他的身子舞動,側踢,後踢,旋轉踢,他越踢越快,花雞毛毽子彷彿穿花蝴蝶圍著他的身子上下飛舞,好一陣子過後,毽子飛舞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突然他一個用力,毽子急速升入空中,直到再看不見蹤影,隔了四五秒,方才飛速下落,他一個鉤腳,穩穩地接住,霎時,院內響起震天價的叫好聲。
薛向歇住腳,才發現院內圍滿了人,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全在熱烈地鼓掌、叫好。刷的一下,薛向這張已練地頗為厚實臉皮也紅了,他趕緊放下麻包,向眾人抱拳問好。他這一抱拳不要緊,掌聲越發熱烈了。原來眾人都把他作了耍把勢的手藝人,只是好奇這耍把勢的穿的也忒洋氣了,大黑皮鞋,雪白襯衣,咋這麼牛哄哄呢?
掌聲剛停,就有幾個年長的老者上前把他圍了一圈,七嘴八舌地開始問他是哪個馬戲團的,演出地點在什麼地方,幾點開演?邊問邊爭先恐後地拉著他去自己家吃飯。其熱情程度簡直有些駭人,嚇得薛向連連擺手,一個勁兒的說“誤會,誤會”。要知道這會兒普通百姓的業餘生活實在是太蒼白了,幾乎沒有什麼娛樂活動,看場京劇已是很了不起的享受,更別說觀賞性更強的雜技表演了,因此,這幫大爺們如此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