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便喊,“薛老三,我他媽非……”
“宰”字尚未出口,黃思文一個箭步撲上前去將他嘴捂住,他的臉上甚至震驚得沒了血色,眉毛都要掀飛了。
他生怕邱躍進吐出那個要命的字眼,拖累自己萬劫不復。
邱躍進伸手狠狠推開黃思文,重重看了胡耀華一眼,沒再廢話,一屁股歪倒在沙發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胡耀華又趕忙獻上一杯熱茶,待得邱躍進慢慢喝了,一張顴骨高聳、瘦得已然快脫形的小臉兒才又開始緩緩恢復些人色。
他是真沒想到薛老三敢跟他下如此重手,心中甚至在想薛老三是不是被自己氣懵了,糊塗了,瘋了,要不然他薛老三怎麼敢如此肆無忌憚地對他邱某人下手,他可是邱老爺子的嫡親孫子呀。
要說邱躍進這種人自小養在蜜罐子的嬌生子,生平未受多少挫折,往往自視極高,在他們的世界觀裡,自己如何對待別人都是應當應分的,而別人就該全心全意對待他們,稍有一點反抗,他們的反應往往不是不能接受,而是不可思議。
在他們的思想裡,他們就是世界的中心,任何人對他們都得敬著捧著。
即便是爭鬥,損毀的也定然是身邊的小嘍囉,傷害絕不會危及自身。
而如今,薛老三陡然給他來了一把痛徹心扉,邱躍進便受不了了。
他想得不是自己的過錯,不是自己的疏漏,想的卻是薛老三會不會沒考慮清楚,怎麼就敢這樣對待他邱躍進。
這樣搞法,分明是越界了啊!
就在邱躍進恨極欲狂的當口,叮鈴鈴,電話響了,黃思文快走幾步接過電話,那邊未說幾句,啪的一聲,黃思文手裡的電話竟跌落在了桌上。
攸的一下,邱躍進猛地轉過頭來,“躍進,活土匪這是要對你下死手了,曹衛國的電話,市委免去你雲錦書記,改任市農業局局長的檔案,已經上報的了省裡!”…
黃思文幾乎是鼓足了全身的力氣,才將此番話講出口來。
他實在是太震撼了,原以為薛老三炮製出個“黨內嚴重警告”,就已然夠辣手無情了,哪裡知曉活土匪這回是動了真格的,出手迅烈無比,分明就是要整死邱衙內的節奏。
誰不知道如今的雲錦真是天大的香餑餑,邱衙內處心積慮要對付薛老三,卻死活不肯離開雲錦,便是深知此為洞天福地,霞舉飛昇所在,如何肯讓出。
如今倒好,他不讓,薛老三硬要搬他走!
“該死的邱躍進,就憑你也敢惹活土匪,可坑死老子了!”
募地,黃思文竟在心頭大罵起邱躍進來,對這倒黴催的邱衙內,他真是半點好感也無了。
卻說,黃思文方張口轉述完電話的內容,瞬間,邱躍進的瞳孔急速放大,喉嚨一突,嗝的一聲,身子一歪,便昏倒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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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抹晨曦照在薛向臉上的時候,他又準時醒了過來,披衣起床,幫著蘇美人壓好了翹起的被角,又去小傢伙房間幫她收拾了一下散亂的卡通屋,挪了挪歪斜的枕頭,蓋好小花枕頭,和盤在枕邊的小白打了打招呼。
他便來到院裡的浣洗池邊,洗漱一通,才又鑽入廚間,手腳麻利地整製出一份豐富的早餐,在鍋裡蓋了,撤去餘柴,留著明滅的餘燼維持著溫度。
做好這一切,他便越牆而出,順著眼前的小道,跑了起來。
晨光微起,大地皆靜,矮舊青白的的街市上,除了出售早點的攤販們,架爐的架爐,生火的生火,空曠的街道再難見到別的身影了。
他跑得不快,但也趕上了正常人的全力奔行,約莫二十來分鐘,他便到了市委家屬區的那處瘦湖邊上。
他在一處桃花林裡定住了腳步,擺開架子,一招一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