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吧。”老頭子罕見的未曾聽言,先表揚了一通,他這番讚許聽得安在江和左丘明連連皺眉。
這一切,陳道自是看在眼裡,說實話,他也覺得自己這個大舅哥性子輕浮。如此關聯命運,溝通生死的大事兒,怎麼能不細加綢繆,就一言而決呢?此外,陳道亦小視自己的二舅哥,認為他說的雖然無錯,可全然都是廢話。誰不知道魚叉重要,沒有魚叉,你上得了席面麼,這用得著贅述嗎?在他看來,滿室諸公皆不足以為謀,為老爺子參詳、畫贊,還得靠自己這顆閱盡三千年權謀詭詐的大腦,安氏的未來不在安,而在陳!
陳道站了起來,正了正衣衫,朗聲道:“爸爸,我認為三位兄長說的都有道理,但我卻有不同的看法。依我之見,首先,握緊魚叉那是咱們談論一切的前提。剛才三哥已經說了,我就不再多言,我只增加一點,就是當下我們應該對掌握魚叉的同志們吹吹風,讓他們明辨天時,以免生肘腋之患。其次,二哥說當下那邊佔據上風,實際情況確實這樣,我們向那邊示好也是必須的。但是咱們又不能完全倒向那邊,因為現在還不到分勝負的時候,況且那邊也未必佔有壓倒性優勢。最後,大哥要行漁翁之舉,我認為是可行的。但方式還有待商榷。我認為我們不能盲目的作壁上觀,必須化被動為主動,兩邊都要示好。最緊要的是,待勝負分定的霎那,我們……”
“當然,我這種策略,大家可能覺得是牆頭草的做法,乃是大忌。可眼下的情況就是如此,局勢雖然有所傾斜,可還是保持著微妙的平衡,誰勝誰負,無從判斷。而我們又不可以坐等,那樣只會兩邊不討好,適當的活動一下,一來,顯露肌肉,二來,可拖延下時間,以待局變。綜上所述,我認為,當下要做的無非兩件事。第一,緊密聯絡咱們自己的力量,靜待時機。第二,派出人員同時向兩邊洽談漁利,拖延時間,以待那邊分出勝負。以上,就是我的看法。”
陳道的一番話說得不急不緩,娓娓道來,將眼下安系所面臨的困境說了個通透,又對安在海三人的意見做了簡要的點評,又摔又捧,讓三人恨不起來,還得承他的情。最後,他又將自己的意見結為兩小點,抓住主題,突出重點,以供安老將軍抉擇。這一番話下來,將他的工於策論,善於謀劃的才華展露無遺。
陳道的這番高論,頗具縱橫家的風範,聽得安老將軍連連點頭,便是素來不喜他的安在海和左丘明亦對他生不出惱意,反而生出些許欽佩之感。陳道說完,微微衝老爺子鞠了一躬,坐回了原位,面容平靜、心中得意。
老爺子聽罷眾人的觀點、看法,並沒有說話。即使對他方才點頭讚許過的七女婿的觀點,也不置可否。他微微眯著雙眼,骨指輕輕釦擊著桌面,似在思考,實在嘆息。老爺子雖是屍山血海裡滾出來的老軍頭,但這幾十年操舟于波詭雲譎、濤聲不斷的怒海,而能屹立不倒,又豈能不識知謀略?不辨天時?
老爺子不先亮出觀點,卻叫自家最有前途和希望的四根棟樑發表看法,一是鍛鍊他們應付頂尖博弈的能力,而是想看看眾人是否能發表些讓人眼前一亮的觀點,可惜四人都不能讓他滿意。在他看來,大女婿的想法過於一廂情願,頂級博弈,豈有置身事外,便可獲漁人之利的?哪邊不是智囊群集,工於綢繆策劃?這點伎倆豈能瞞過他人,止增笑耳罷了;長子的主意看似頗具勇烈,氣勢十足,實則幼稚得可笑,局勢未明便心熱血沸,捨身相投,將一族之生死寄之草草,如此浮躁,將來怎麼挑起安系的大梁?小兒子的話雖然中規中矩,沉穩厚重,可並不是時下之選,當務之急是要破局,而不是自守;至於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