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軟。睏意綿綿。
“回來了,回來了。時間不早了,你趕緊睡。大哥明天給你做好吃的。”
薛向笑著拍拍她伸來的玉手,溫聲道。
小傢伙抓著他的手就不鬆開,呢喃道,“做惡夢了,我怕!”
說著,身子朝裡挪了挪,騰出一座之地,“講故事!”
薛向拍拍她手背,嗔怪道,“誰叫你整天看那些神神鬼鬼的書,你不做噩夢,誰做噩夢。”
“不許說我,我困,要聽故事,哼哼……”
小傢伙拖著長音,身子在床上耍賴般地扭動著。
“好好好,講講!”
薛老三何曾纏贏過這個小妹,在她騰出的空位上坐了,“還說射鵰英雄傳?”
小傢伙嗯了一聲。
薛老三擷取“郭靖奉命離開大漠,伏丘處機十八年之約”這段全篇最精彩的武林童話開始講起。
他是費了心思,惜乎聽者無心,才說了三句話,耳邊便傳來了輕微的鼾聲,送目瞧去,小傢伙已然睡熟,薄唇自然合攏,俊目微斂,神態安詳,顯已睡得香甜。
薛老三笑笑,繼續說了下去。
官越做越大,陪伴家人的時間卻是越來越少,看著小傢伙睡夢不安,心中自生愧疚。
她要聽故事,講吓去就是,能多陪一刻就陪一刻,左右他自知今晚也別想輕鬆安眠。
講了四十多分鐘,門外傳來動靜時,薛老三將小傢伙的小手放回被裡,替她掖好被角,復將小白在枕邊放了,調低檯燈,輕步掠出門去。
轉到堂間,方將茶水分好,薛安遠便和許子幹疾步匆匆闖了進來。
“老三,安將軍辭職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我出來時,在海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衝我說話,莫非又是你出得主意!”
薛安遠面色冷峻,聲調激昂。
他是軍國重將,令號百萬眾,這世上能讓他動容的事兒,實在數不出多少了,可偏偏今次安老爺子辭職,於薛安遠而言,實在不啻晴天霹靂。
安老爺子這一辭職,薛安遠不僅少了政治上最重要的盟友,更要面對由此而來的連鎖性反應。
此外,少了安老爺子,在最高層的那張會議桌上,薛安遠就失去了最穩定的支援,一想到今後要獨立面對最高層次的政治博弈,薛安遠這沙場老將也難免惴惴難安。
而這一切,有可能是自己侄子造成的,怎不叫薛安遠倍難理解,出離震驚。
薛向捧起一杯青花瓷盞,新衝的茶水清氣嫋嫋,飄蕩著淡淡天香,“二位首長心浮氣躁,神智未定,先喝杯茶水吧,正出味道。”
薛向這一裝神弄鬼,薛安遠,許子幹反倒鎮定了,料到薛向必有說法,這傢伙實在是太鬼了。
半分鐘後,許子幹擱下茶杯,說道,“老三,茶也喝了,神也定了,你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也該倒了,醜話說在前面,葫蘆裡是靈丹妙藥,還則罷了,若是狗皮膏藥,後果自負!”
許主任殺氣騰騰。
薛向道,“不錯,老爺子辭職,是我的主意!”
薛安遠眉峰一跳,強忍著對薛老三揮巴掌的衝動。
薛老三瞧在眼裡,接道,“安遠首長先別急著動怒,我這樣建議,自有道理,再者,你們也去探望過安老爺子,老爺子雖受了重創,精神還好,神智更是清楚,這荒唐主意,老爺子能採納,背後不會沒有道理的。別忘了,四中全會正在醞釀,還未召開呢!”
蹭地一下,許子乾站起身來,盯著薛向許久,終於,又坐了回去。
砰的一聲,薛安遠重重一巴掌拍在桌上,虎視薛向,斥道,“老三啊老三,你這是胡鬧,你壞了你許伯伯的大事。”
得了二人這番反應,薛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