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這幫傢伙可以說是天下最精通殺人技巧的兵王,此刻,早已不是合格的軍人了。
因為在他們心中,軍紀再也敵不過兄弟間的感情,這無關什麼政治素養,和立場堅定與否,而是一次次生死一線的關頭,你替我擋槍,我替你遮彈,一次次換命換出來的至真至純的感情。
這點,光從這幫人待康桐道出實情後,沒一個人詰難康桐為何違抗軍令,亦無一個人追問康桐要去救誰,全將火力盯在康桐那句“不願去的,就近去基地報到”的話上了。
因為,這話,傷著人了!
其實,康桐何嘗不知道這話多餘,也正因為如此,他才大膽的招呼利劍這幫人,上了飛機!
只是此刻,事到臨頭,他又覺得自己是否太自私了,為了自己的事兒,連累這許多兄弟,遂有了方才那話!
卻說這幫人正罵的痛快,沒人駕駛的飛機,卻突突降落地厲害!
更兼天高風急,夜色漸降,片刻,已到了極度危險的境地。
康桐早顧不得跟這幫人墨跡了,罵可以,但要讓他道歉,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駕駛飛機的和尚卻是嘴硬,直說康大隊要是不道歉,這飛機他就不開了,大夥兒一起摔死拉倒,這才不負那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誓言。
眼見著飛機愈搖愈烈,急速下墜,康桐急了,他可是太知道這幫亡命徒了,這幫貨個個變態,殺人如麻,不斷輕視敵人生命,便連自己性命也沒看多重。
他康某人也不怕死,可還有大事兒沒幹,他可不願陪這幫變態瘋,他死了事小,要是三哥要的東西沒送到,誤了大事,那真就是死不瞑目了。
但見康大隊一個擒拿,便抓住了和尚的脖子,不待他反抗,便將他丟進艙裡,一個閃身,跳上了駕駛位,便手忙腳亂地操控起近乎失控的飛機來。
直忙得滿頭大汗,險些掰折了操縱桿,康桐才又重新將直升機拔了起來。
也多虧是直升機,要是噴氣式飛機,這會兒早墜亡了。
卻說康桐控穩了機身,這幫亡命徒仍不罷休,非要康大隊給個說法兒,且一個比一個嚷嚷地兇,似乎將這生平頭一次威脅康大隊,做了絕大的樂趣。
就在眾人正鼓譟得厲害的時候,操控杆邊的報話機響了,一道威嚴的聲音傳來,正鼓譟著的眾人齊齊閉嘴,不由自主地打起了立正,結果齊齊將腦袋撞在了天花板上。
但聽那聲音道:“康桐同志,我是薛安遠,我給你便宜行事的權力,實在不行,就按你心意,將薛向完好無缺的帶回來吧!”
………………
“首長,你……”
望著放下報話機的薛安遠,戚如生滿目驚詫,以至失聲。
在他聽來,方才那番話,無論如何不該,也不會從這樣一位講了一輩子原則,守了一輩子紀律的老革命家口中吐出。
薛安遠燃一支菸,深吸一口道:“我為國家做了一輩子衛士,今天,我得做一回伯父!”
戚如生怔怔望著薛安遠,久久無言!
……………………
一九八三年,農曆正月初九,這一天似乎格外漫長,從一早上,明珠市委大院上演驚魂一幕開始,到此刻八點半。
從明珠市委大院到天藻閣,從京城時劍飛到赤水江朝天,再從浙東吳鐵戈到江淮時國忠,爾後的梅園天家父子田邊論道,三三基地軍委驚情,利劍大隊風雪夜飛……
似乎整個神州大地,都被薛老三羈押,給攪動起來了,無數人食不下咽,寢不安眠,所有的注意力,都投注到了,武德區梧桐路三十八號院子裡去了。
這不,遠在市郊的衛定煌,就是這不安人群中的最典型代表。
“爸爸,你這是幹嘛啊,折騰人是吧,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