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誰也說不出個不是。
可眼前開車之人偏偏是王維,這就讓王建倍加不爽了,先不說王維在縣委的排名尚且不及鄭衝、齊楚,單論這縣委才衛齊名一輛車,你縣府就弄了兩輛,這縣府要凌駕縣委不成?是以,王建這怒氣值蹭蹭直飆,出口自然就沒了好話。
卻說這廂王維見噴了王建半身汙水,心頭卻是歉意十足,再加上王建在班子裡的排名高過自己,王維聽著王建罵了兩句,原本也沒往心裡去,就當是給他出氣,可誰成想王建竟聒噪個沒完,嘴巴里沒半句好詞。這下,王維可是惱了,他又不是天生受氣包,再說這王建官兒再大也不過和他王某人齊平而已,排位再高,卻是管不到他王某人頭上,既然給他臉,他不兜著,王某人還不伺候了。
一念至此,王維丟下句“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翻身上車,通通通,一溜煙兒氣了,丟下個王建,直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昇天,一跺腳,便直奔俞定中這兒來了。
這廂,俞定中理清了其中的來龍去脈,只覺得自個兒又是一泡尿,全澆了自個兒的腳面兒上,是一點兒沒糟踐。你道怎的?原來人大的孫主任把車還到縣府的時候,壓根兒就沒說什麼“還給薛縣長”,這幾個字是王維隱諱向俞定中索車時,俞定中自個兒加的,其意,無非是希望王維和薛向為這輛車再起些齟齬。
在他看來,薛向絕對是心高氣傲之輩,就憑這小子來蕭山縣不久,折騰出的這一出出戲就可以看出來,此前,這小子不要車,無非兩點原因,一是,沒摸透縣委大院的深淺,不敢貿然出頭,二是,故作胸襟,邀名而已。
而眼下,這小子在縣委幾通折騰,想必早覺得自個兒是個人物,且這車已經讓過一次,謙虛的名聲算是邀到了,再說,年輕人哪有不好顯擺的,不信這小子這回還讓車。
正是出於這種考慮,俞定中便加了這麼句話,希望王維在討車之時,和薛向嗆起來,要不,這縣府的二號、三號結成一根繩兒,且這三號又是特能折騰得主兒,二號和自己不對付,以後,這縣府豈不是沒他俞某人立足之地了。
第九十四章要賬的來了
卻說俞定中算計得好好的,劇本都精心考量了幾回,原以為這二人的大戲必將按照劇本上演,誰成想,王維去了回薛向辦公室,就顛兒顛兒來找他要鑰匙了,說薛縣長高風亮節,把車讓給他這年紀大、腿腳不好的同志了。
現在,俞定中幾乎已經記不清楚當時自己是懷著一股什麼樣的心情,把鑰匙遞給王維的,不過,右手小指指節處的破損,卻清晰得反映了,當時王維走後,他俞某人那砸在桌上的一拳有多狠。
原本,俞定中心中已然無比後悔自己沒做主把車贈給衛清風了,如果真那樣了,先不說沒了今日的煩惱,說不得還能獲得衛清風的一個大大人情,即便老頭子高風亮節,推辭了,這情他也得記下,再說,衛清風真要了車,量來誰也不敢聒噪,全縣還有誰比他更配呢。
可惜這會兒後悔卻是無用,一個愚蠢的決定,把妥妥的一個人情讓薛向給送了,又得意了王維這死對頭,還惹翻了王建這本就不怎麼牢固的盟友。
想到憋屈處,俞定中直想掀桌子,可眼前還站著個怒氣值滿格的王建,他甚至在想自己這一掀桌子,會不會和王建打起來。
越想越鬱悶,俞定中悲憤得想哭,眼下他真是太為難了,這個姓王的放出話來,他俞某人不解決,人家就去尋衛書記,話裡話外的意思清楚得很,可他俞定中又能怎麼解決。那個姓王的又不是他手下的局長、科長,叫過來想訓就訓,人家是堂堂常務副,連衛齊名輕易都訓斥不得,哪裡容得了他俞某人喝罵,再說,這個常務副平時就和他俞定中不對付。時不時尋著由頭,還要別別苗頭,眼下。自個兒去教訓人家,保不齊就得吵起來,非丟個大臉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