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平平的目光，王欣感覺什麼也隱藏不住，她的不堪全暴露在了孩子們的面前。

聲音乾澀，&ldo;在這裡過年挺好的。&rdo;

安安默了，敏感的他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仰起臉看著媽媽。

綠蹲下身子，對平平安安說，&ldo;你們去盧阿姨家找杜子言哥哥玩，媽媽待會去找你們。&rdo;

平平看向綠，綠笑著對她點頭，揉揉她的小手，&ldo;和弟弟在盧阿姨家要禮貌。&rdo;

平平漂亮的小臉上櫻桃小嘴一張，&ldo;好。&rdo;

牽著安安的手出去了。

安安只得扭著頭，揮手，&ldo;姑姑我先去找子言哥哥。&rdo;

王欣笑，&ldo;嗯。&rdo;

等到兩個孩子出了門，綠看著他們走遠，關上了門。

綠轉身，她的臉上很平靜，平靜到王欣不敢對上她的眼睛。

綠上前了，踮腳抱住小姑子，&ldo;你哭吧。&rdo;

溫柔的聲音輕易戳破王欣緊繃著的、脆弱的防線。

眼淚潰不成軍，王欣眼前的世界霎時變得模糊。

你哭吧‐‐

‐‐我還疼你。

‐‐你難受了，我有心疼。

&ldo;啊‐‐&rdo;爆發的哭聲伴隨著決堤的眼淚。

一張年輕漂亮的臉瞬間被打花，不好看了。

&ldo;啊‐‐&rdo;

哭聲顫抖，有憤怒，有傷心，有害怕，千萬種情緒和著哭聲似波濤洶湧的海浪狠狠地衝擊綠。

綠只是踮著腳，抱著小姑子，什麼也不說。

&ldo;啊‐‐&rdo;淚水打濕了綠的衣服，可是仍舊源源不斷。

王欣哭，為自己哭。

她哪裡錯了‐‐

她好好讀書，她想出人頭地，她努力地武裝自己，想帶著家人走出村子，走出周圍狹隘又令人厭惡的目光。

可是最後呢‐‐

討厭的哥哥出人頭地了，卻不是她的哥哥。

心疼她的媽媽，卻讓自己沒了家，看向自己的眼神更多的是後悔，還有一抹厭惡。

似乎一瞬之間，天就變了，她成了多餘的、被嫌棄的。

優秀學生、進步青年這些鮮明而又令人羨慕的頭銜也黯然失色。

她只是個沒人要的小孩。

&ldo;啊‐‐我哪裡錯了……為什麼要……這樣……對我……&rdo;王欣哭，她的頭顱埋在綠的頸間，嚎啕的哭聲震痛了綠的耳朵。

可是綠沒有動，抱著王欣，兩人站在玄關處，腳如同落了根。

似乎這個世界本該這樣，一開始就是一個哭泣的女人抱著另一個比她矮小的女人。

一直哭，一直哭，哭到海枯石爛，哭到世界末日。

時間停滯在這一刻。

新年裡儘管有著那麼多的歡聲笑語，可是在看不見的地方，總有人哭泣。

而哭泣的人最為可憐，全世界都在笑，只有他在哭。

哭了很久很久，綠開口了，輕輕的，溫柔的，&ldo;不哭了。&rdo;

眉宇間是擔心。

扶起王欣的頭，拿出手帕擦拭一張毫無美感的臉，聲音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