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迷夢間,薩仁更依偎緊貼。
賞盡了英雄兒女相依相宿,白無常心裡暗暗祝福。
不忍打擾新人美夢,輕輕回步轉身。
見到黑無常,不是何時早已立在身後。
輕嘆一口氣,皺眉問小爺:“小爺,你老老實實的回答我,今天的羊五叉宴,究竟香不香?”
想來他食不知味,聽別人說一聲香,也能感同身受。
沒想會他這個無聊的問題,黑無常沉聲:“薩仁提到她的額麼格,究竟是什麼?”
“是她的奶奶。”
陪他看了套馬,觀了婚禮,還要再找舊相識?
喜宴在前,黑無常未質問,眼底滑過不悅:“你到蒙古是來敘舊的,還是尋北冥救人的?”
知道小爺所指何意,白無常皺眉搖頭,堪堪苦笑:“蒼狼白鹿是一對恩愛夫妻,白鹿是所有蒙古人的額麼格。”
解釋過後,又看了看薩仁美麗的臉龐,滿眼疼愛:“也是薩仁的額麼格。”
注:
關於蒙古的婚俗:
新郎去新娘家接親,要送一隻肥羊和其它禮物,這隻肥羊就叫碰門羊。
接親當夜,在新娘家要吃羊五叉宴。
第二天,由新娘的姨夫或者姑夫抱新娘進彩車。
新郎要騎馬繞彩車三圈後,才能接新娘回家。
到了新郎家,新郎騎馬陪同,彩車要繞蒙古包三圈後,新娘才能下車。
下車後,新郎與新娘跨過兩堆火,進入蒙古包,意為接受火神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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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酒陣
酒醉人迷夢,晨露時,慢慢清醒。
露水沾溼了蒙古袍,潤透了新娘睫毛。
抬眼看,見到赤那懷擁自己,一雙眼睛火辣。
毫不掩飾他的愛,熱吻落了下來。
任他吻花了妝,吻燙了臉,他還是不夠。
晨曦的日光灑落,才想起昨夜酒醉,露宿而眠。
嬌羞的推開赤那,聽到幾人鬨笑。
該死,還是被別人看去了。
揉了揉眼睛,慢慢坐起,見到白無常就坐在身側,注視著自己,輕輕笑問:“我該抱你單獨進彩車,還是該抱你和赤那進氈房?”
他沒丟下我,他沒走!
高興之餘,薩仁一聲歡笑,軟弱的雙手勾住白無常的脖子,故作厲聲:“不是說好了我們一起睡,怎麼把我扔下了?”
順手將嫁冠斜斜的扣在薩仁頭上,疼愛的催促:“別耍小性子了,快去找梳頭額吉,重新整理好嫁容,這就抱你上彩車。”(額吉:蒙語――媽媽,是比較書面化的一種用法,生活裡用麼麼。)
依依不捨,也有別離。
赤那與接親隊伍收拾起宿醉,擦亮了皮靴駿馬,身背硬弓,守在彩車旁。
彩車絢麗,一如新娘的笑容。
重新梳過了頭,戴好了冠,靜靜的躺在白無常的懷裡。
由他抱著,一步一步走向心愛的人兒,一步一步走向滿載祝福的彩車。
輕輕坐進去,等待一輩子的幸福。
提馬高亢,赤那歡聲大叫,催促馬蹄,繞足了彩車三圈。
終於,在眾人的祈福下,接親隊伍慢慢去向草原的深處。
家在近前,也在遠方。
有愛的地方,就是家。
目送他們身影漸淡,白無常看著空空雙手,一聲長嘆:“我竟沒有拿得出手的嫁妝給她。”
鼻尖飄香,見到牧女們在煮鹹奶茶。
本來食指大動,想了想食不知味,立即意興闌珊。
繁華路過,只剩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