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哥哥,你究竟多少歲了?”
“這個問題聽著簡單,與我而言,卻極難回答。”
輕輕一笑,白無常接過這個問題,單手撫頭,滿臉為難,思索了半天,長嘆一口氣:“算也算不清,大概有個九萬萬歲多一些吧?”
九萬萬歲?
要不是果子酒太珍貴了,真想一罈子扣在他頭上。
沙紗莎不服氣,瞪著他嗔斥:“女媧娘娘補天造人才多少年?你就敢說自己活了九萬萬歲?”
提及女媧,惹來白無常一聲苦嘆:“女媧妹子有如此舍我的境界,令世人唏噓,我至今仍然後悔,不該因為一點點小事而責怪她,最終惹她……”
“瘋了,瘋了,這個人瘋了!”
幾乎跳起來,沙紗莎看著黑無常,又使出賴功:“黑君哥哥,你也不管管他,是他說的被問者不許作虛言,他卻在這裡吹個沒完沒了。叫女媧娘娘妹子,明明就是瘋了。”
將酒罈遞給她,黑無常先飲一口,輕聲回:“千年王八萬年龜,你就當他已輪迴過九萬隻龜吧。”
果子酒的妙用真多,黑無常居然也開起玩笑來了。
接過黑君哥哥遞來的酒,沙紗莎緩緩坐下,白了白無常一眼:“要不是黑君哥哥替你說情,真想把你扔到海里餵魚,眼見著咱們就要天人永別了,還沒一句真話。”
天人永別?
怎麼會用這麼殘酷的詞?
難道是她醉了?
心頭不解,倒吸一口冷氣,黑無常剛待細細問她,卻被白無常搶了先。
他似乎沒聽出天人永別這個詞有什麼不對,仍是一副嬉笑,對沙紗莎舉壇致意:“告訴我你的真名字。”
呵呵。
她清脆的笑了,調皮的吐了吐舌頭:“這一路上,讓你想破了頭吧?”
賣過關子後,她收起笑意,認真的回白無常:“我姓石,叫石史詩。”
報完了名字,她站了起來,對著星月大喊:“因為我的一生,註定會像史詩般的華麗麗。”
又是一個三字疊音的名字,一聽就是假的。
不肯放過她,白無常繼續糾纏,雙目陰鬱,臉上現出從未有的正色:“如你所說,就要天人永別了,求小姐賜真名,這對我很重要。”
“重要?哼!重要你還不好好珍惜?”石史詩鬧夠了星月,回坐到火堆旁飲酒,再損他一句:“誰讓你亂答九萬隻龜這種答案的?活該別人也這麼回答你。”
他又要出聲,卻被石史詩快語連珠止住了聲頭,她笑問黑無常:“只剩黑君哥哥最後一個問題了,黑君哥哥也只能問我家小姐了。我真好奇,俊男問嬌女,究竟能問出什麼來?”
亂點鴛鴦,她的確已經醉了。
蛇王女兒更是被她一句話說紅了臉,緊緊低下頭,抱著酒罈,等著黑無常來問。
無盡嬌羞時,聽到黑無常隱隱出聲:“羽妖接親時,無論發生什麼事,你只管閉著眼睛,一切有我,記住了嗎?”
他……這……
是啊,從頭到尾,四個人中,我是最不重要的那個。
他連名字都不肯問問我。
他對我,居然沒有一點好奇。
我對他,居然沒有一個值得問的問題。
漸漸散去心頭感慨,轉作淡淡一笑。
四個人中,我也是最乖的那個,索性就乖到底。
輕飲一口酒,彎起笑眯眯的雙眼,脆生生的回他:“記住了。”
問題結束了,星月已漫天。
白無常提酒走到海浪邊,舉目望盡滿天星,回頭看著三人,朗聲笑言:“過了子時,就會有暴雨降臨,你們可別溼透了衣衫。”
傻瓜,夜空裡沒有半片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