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準了季有云。
季有云沒有動,任它定定地看著,這過程只有數息,大坑裡“嘩啦”一聲鐵鏈子響,那妖獸仰起頭來,張開闊口無聲而嘯。
不動不顯強者之威,那大傢伙這一嘯滿頭的金黃色毛刺根根直立,長長的獠牙伸了出來,這還不算,這股氣浪一噴出來,竟然吹得首當其衝的季有云衣裳反捲,鬚髮飛揚。
這股邪風衝破法陣,只聞竹枝沙沙作響,滿院落葉一通亂飛,幸而“陰陽蠱花鏡”離得遠,否則說不定只這一下便會露出馬腳。
就在那妖獸嘯得最起勁兒的時候,季有云彈指打出一道青光,這道法術並沒有飛往妖獸大張的嘴巴,離它頭顱尚有數尺遠便“啪”的一聲爆開,響聲清脆,令紅箋於滿園風吹草動聲中猶聽得清清楚楚。
再看那妖獸就像被誰狠狠抽了一鞭子,趕緊閉嘴收聲,模樣乖覺多了。
眼前這一幕,叫紅箋登時便想起刑無涯的馭獸之法和計北等人手中的“打神鞭”來。季有云方才這一招與他們的手段如出一轍,卻更加無跡可尋,方便利害。
季有云隨手教訓了那妖獸,袖子輕揮,又是一團真元飛出去,在妖獸碩大的頭顱邊幻化作一隻手,以三根手指捏住了妖獸的腮,迫使妖獸張開了嘴,他像看牲口一樣掰著妖獸的血盆大口看了幾眼,淡淡地道:“吃了我那麼多靈丹妙藥,元嬰期的妖獸更是當飯吃,怎麼就不見進階的徵兆呢?”
那妖獸不敢再亂動,望著他眼睛裡漸漸露出乞求之色。
季有云臉色變得和緩了些,鬆開了鉗制它的那隻手,道:“看來化神不是那麼容易當的,不怪你,咱們接下來換幾個人類修士吃吃看。修士不比妖獸,元嬰期的可不是很多,所以你的機會也不多,好自為之。”
說完這番話,他不知從哪裡揪出一具屍體來,“撲通”一聲便丟在了水坑裡。
紅箋聽說這死者是位元嬰,一顆心早便高高懸起,生怕是哪一位熟悉的前輩慘遭不幸,死在了季有云手上。
屍體入水的瞬間剛好正面朝上露出臉來,紅箋匆忙掃了一眼,死的是個老者,臉上猙獰,死狀可怖,看模樣還真有三分眼熟,是誰?
還未等她認出死者來,水坑裡那妖獸已如惡虎撲食般撲上去,抓起那具屍體一撕,看不出它那兩隻粗笨的巨掌竟然十分得靈活,這一撕只扯掉了死者身上土黃色的法衣。
那妖獸竟似不打算浪費元嬰修士身上一絲一毫的能量,張開血盆大口,將整具屍體囫圇吞了下去。
季有云滿意地點了點頭,道:“好生修煉,明日我給你帶具活的來。”
妖獸安靜下來,兩隻大如燈的眼睛裡流露出感激之色,水坑裡“嘩啦”“嘩啦”幾聲響,妖獸縮身趴了下去,整個兒沒入水中。
季有云看了看,沒覺出有哪裡不妥,回身邁步消失在虛空裡。
他走了?
紅箋擔心落入圈套又多等了一會兒,她這時候終於記起適才那死者是誰了。
那是程氏族人,井小芸的三姥爺程士鷗。
程士鷗雖是魔修,卻正經是一位元嬰強者,魔修修煉的速度快,這位三長老修為不是元嬰後期便是元嬰中期。沒想到便這麼無聲無息死在了季有云手裡。
這麼說程氏族人的藏身之地已經被季有云找到了,季老賊自丹崖宗鎩羽而歸,沒有去找其它宗門的麻煩,這些天銷聲匿跡,竟是去端了程氏一族的老窩。程士鷗死了,程大長老呢?程田和程情情他們呢?是不是都沒能倖免?
老賊還是想著破譯那半部魔文經書吧?
只是季有云就算譯出來,想到這東西是石清響拿回來的,依他的多疑,敢不敢修煉還是個問題。
再說石清響未受傷的時候那麼篤定,依他的算無遺策,怎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