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取暖。
他們手邊大多放著木棍,這就是他們的武器了。
一般攻城時,他們這些人會被趕到前面去抵擋箭矢,只要能衝進一城,然後活下來的,又殺夠一些人數的便可以調出下營到中營去。
以後不打仗了,說不定還能從奴籍變成二等民。
而江三沒上過幾次戰場,他是靠著識字和獻計混到石將軍身邊的,主要做的是文書和賬房的工作。
此時上軍營正亂,所以他大部分時間也留在下軍營裡,以免不知何時惹了誰的眼被一刀砍了。
他是漢人,死了也就死了,不會有人在意的。
可今夜註定是個不眠之夜,他側著身子躺在鋪位上,手中捏著帕子一直靜默不語。
糾結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他還是悄悄的往上軍營去了,卻不是去找石盞,而是去古力甲將軍那裡。
石盞是溫迪罕的人,所以他才會把妹妹送給溫迪罕,可古力甲卻是勒的人,或者說,他是阿薩蘭部的人。
他出身阿薩蘭部,跟勒還是遠房表兄弟呢,這一次他不在清算之列,畢竟他的父兄都在朝為官,要是他不明不白的死在了這裡,他的家族不會善罷甘休的。
此時天還沒亮,可軍中已經有人活動起來,江三在營中行走並不顯然,所以很快便摸到了古力甲那裡。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恐懼,弓著身子卑微的去和古力甲投誠了。
他是有第二種選擇,但他不願意去選。
告發接觸他的人?
那麼,現在接觸他妹妹的人也會被牽連出來,到時候大梁和那位郡主如何他沒心力去管,可他和妹妹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他當了五年的奴隸了,太瞭解這些遼人了,在他們眼裡,他們這些漢人就和螞蟻差不多,不論他們是否立功,他們碾死他們就跟碾死一堆螞蟻一樣。
不難,心裡更不會起波瀾,只在於心情好壞而已。
所以哪怕他和妹妹立了功,只怕也活不了。
甚至對方會為了永絕後患,把下軍營裡的奴隸都殺了也不一定。
所以他只能去聽那位蘇將軍的話,也許他還是不能活,但至少妹妹的希望大了許多。
不多時,江三便被悄悄地帶入營帳,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幾乎五體投地的道:“將軍救命啊。”
古力甲蹙眉問,“你是石盞的人,怎麼來跟我救命?”
江三臉色慘白道:“就是石將軍可能要殺我,我,我聽到了大將軍和石將軍說的話……”
古力甲眼一沉,忍不住坐直問,“他們說了什麼話?”
與此同時,上京的皇宮裡,幾乎是在晨曦破曉的那一刻,床上一直硬撐著的遼可汗突的掀了一下眼皮,然後就慢慢的沉了下去,呼吸也隨著這一動作慢慢消失。
太醫臉色大變,摸了摸他的脈後跪在地上宣佈,“可汗,駕崩了!”
屋內的將軍大臣們一愣,然後才裝模作樣的哭起來,其中一個大臣道:“可汗既然駕崩了,那就把三位王子都宣回來吧。”
“不行,”一人吼道:“對梁戰事剛剛開始,怎麼能把王子們都宣回來,那樣豈不是正中梁的下懷?”
“不錯,此次刺客肯定是他們派來的,為的不就是讓我們大遼內亂,然後消弭戰事嗎?所以我們更不能讓他們稱心如意。”
“那你們說怎麼辦,國不可一日無君,三位王子卻都在邊關呢。”
“只將大王子召回來就行,留下二王子和三王子鎮守幽雲二州,繼續向南,”其中一人道:“要知道現在我們大遼受災的人不少,可都等著梁國的糧食救命呢。”
“事發突然,可汗並沒有說要把皇位交給大王子,怎麼能只叫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