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反正今日尚家只來了接他們兄弟倆的下人,林姑姑又不是下尚家的面子,那些人要怒也怒不到尚家頭上。
倒是林潤停頓的時間更長些,八叔卻已經直接冷著臉吩咐車伕,“我們走。”
六叔和十一叔也面色冷凝,看都不看外面的人一眼,馬車經過前來接人的族親時還給了他們一記眼刀。
林潤見父親和兩位叔叔如此,便也不再猶豫,打馬跟上。
“浩宇雖去了,但林氏還是林氏,該有的風骨不能丟,”六叔沉著臉訓兒子,“你剛才在怕什麼?猶豫不決的,一個十五歲的姑娘都比你有決斷。你是林氏的族長,在發現他們擺著案桌尋歡作樂時就該一鞭子抽過去才是。外人也就罷了,自家的族長逝世竟擺著茶點來接喪,這是哀思,還是歡喜?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跟浩宇,跟嫡支有多大仇呢。”
六叔很生氣,沉怒道:“外人看了不會因他們的迎合而心生好感,反而會覺得我林氏內部不和,品德有暇,心裡還不知要怎麼笑話呢。”
林潤愧疚的低頭,“父親,我知道錯了,待回去我一定嚴懲今日去接喪的人。”
六叔沉著臉點頭,半響方嘆息道:“難怪二郎敢把長房交給婉姐兒,以後林氏還得多倚仗她啊。”
林家的車隊沒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福安寺,等把林江的靈柩寄存下,又給他上了香,拜託給福安寺的主持,這才下山返家。
此時已是黃昏,林清婉邀請三位宗老道:“天色已晚,三位叔叔今日不如留宿城中吧。”
三人一愣,六叔蹙眉問,“你不回林家莊嗎?”
林清婉搖搖頭,“東西都在城裡的宅子裡,以往父親回來也都住在城中,我也習慣了,所以今後我和玉濱也住在城中。”
提起林智,六叔和十一叔瞬間沒了意見,就是八叔都只是抿抿嘴不說話。
林清婉輕柔的道:“六叔,以後族裡有事大可派人來府裡找我,反正林家莊和城中林府也相距不遠。”
怎麼會不遠,當年林智不喜旁支,特意在城東那邊買了地建了林府,而林家莊在城北郊外,要不是城南沒好地,林六叔覺得他肯定把府邸建在城南。
六叔想了想道:“可你們姑侄二人獨住城中也不便,若是被人欺負了怎麼辦?回林家莊,好歹左右全是族親,互相也有照應。”
林清婉淡笑道:“多謝六叔了,不過我和玉濱的身份擺在這兒,別說蘇州,就是放眼整個江南,敢欺負到我們頭上來的也沒幾個,何況還有林管家他們呢。再不濟,到時候讓人回族裡叫一聲,難道叔伯兄弟們還會不管我們姑侄?”
六叔和十一叔對視一眼,嘆息一聲應下,同意了林清婉和林玉濱留在城中,但他也婉拒了林清婉的邀請,和林潤回了林家莊。
八叔跟著他們往外走,在上馬車時冷冷地道:“這可是隻爪子鋒利的虎,別當貓似的養,到最後倒反噬了自個。”
“老八,”六叔警告道:“有你這麼說自個侄女的嗎?別忘了,我們可是同出一脈。”
八叔冷笑道:“早出五服的族親,往上也不是沒嫌隙,焉知人心裡怎麼想的?”
十一叔在一旁冷冷地道:“有嫌隙的是你吧,六哥他們那房跟嫡支的關係一向好,三哥還在的時候五郎可是跟著他一塊兒讀書的。”
八叔噎住,十一叔滿意了,哼哼了兩聲便踱著步爬上馬車,慵懶的吩咐自家的車伕道:“回家,離家不過三四月,莊裡都鬧翻了天,丟臉都丟到城外去了。”
六叔和八叔這才想起今日接喪的那場鬧劇,臉色頓時一青,爬上自家的馬車就回去。
林清婉目送他們的馬車走遠,這才扭頭對尚明遠兄弟道:“你們也快回去吧,離家幾個月,家裡人肯定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