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她目光注視,歐競天抬眸對視過去,深黑色的眸瞳泛起點點明亮的輝光,張開唇剛要說話,卻見慕清妍已經收回目光,再次沉入書中。他神色暗了一暗,不論他做什麼,不論他去哪裡,離開多久,她都是不在意的麼?究竟是什麼使他們生疏至此?
正在這時院中忽然起了一陣騷亂,但很快又安靜下去。霜姿雪致已經警惕地竄了出去,過了片刻,面色微微有些難看的走進來道:“王爺,有人闖府,已經被智大人逼退。”
歐競天見她神色猶豫,而且眼光向慕清妍那裡不停地飄啊飄的,微微皺眉道:“還有何事?無須隱瞞!”
“是,”霜姿又看了慕清妍一眼,道,“來的是天晟教的人,一共三批一百零二人,為首者已經被擒獲,據說是……是……是段公子的哥哥。”
“啪!”
慕清妍手中的書掉到了地上,猛地抬起頭,卻與歐競天看過來的冰冷眼神在半空相遇,她目光中的擔憂刺痛了歐競天,神色越發難看起來,冷冷的道:“押下去,本王稍後要親自審問!”衣袖一甩,一縷灰塵倏地落地,竟然撞起一陣細碎的“噼啪”聲。
“歐競天!”眼看他的腳步已經到了門口,慕清妍忍不住出聲喚住了他,“放了他!”
“他?”歐競天驀地轉回身,深邃的眼眸中有更加深重的漩渦凝起,薄唇微抿,一個譏誚的神情,“他是誰?誰是他!”
“你知道我說的是誰,”慕清妍迎著他森涼的目光,毫不退讓,“何必多此一問?”
“是,我知道!”歐競天語氣更加森冷,霜姿雪致都識趣地退了出去,“在你心目中他就那麼重要?那麼,在你心裡,我又是什麼?”
慕清妍不答,目光卻仍舊堅持。
歐競天踏上一步,逼問:“你不問他都做了什麼,便要求我放了他,是不是在你心目中無論他做什麼都是對的,即便做錯了也是因為有不得已的苦衷,是情有可原!而我,無論做什麼都是錯的,都是毫無意義的,是不是?!”
慕清妍垂下眼睫,淡淡回答:“他來這裡無非是為了救我。而我與王爺,不是早已兩清了麼?”
“慕清妍!”歐競天深黑的眼眸裡似有怒濤翻卷,衝過來一把扯住慕清妍胸前衣襟,“你到底有沒有心肝?別人別有用心利用你,你還將之視之如珠如寶,而我,把自己的心珍重捧出,你卻棄之如敝履,你,我竟從未見過你這般無情的女人!”
慕清妍仰起頭,唇邊綻出一個細微的笑容:“是啊,我本就是這樣一個女子。所以,王爺留我在身邊,是不智的。”
“你!”歐競天面色陰沉,卻鬆開手中慕清妍的衣襟,他知道自己手重,暴怒之下控制不住力道,難免會傷了她,伸手一劈,黃花梨木的條案一角應手斷落,切口整齊的像是用利刃剖開一般。
許久,歐競天離開時衣袂上抖落的塵土還沒有完全落回地面,慕清妍的臉色卻似乎白了幾分,目光也有些遊離。她何嘗想弄成今日這樣,世事無常,命運森冷,還有什麼可說的?歐競天,我但望我從未遇到你。
夜裡,慕清妍還在熟睡,房門卻“砰”的開了,歐競天立在門口,冷冷問道:“為何不肯再替朱若錦和漓月診治?”
慕清妍擁著被緩緩坐起,伸手掀起紗帳,目光泠泠,唇邊一抹笑意似有似無,也是一個沒有絲毫溫度的表情:“王爺是來興師問罪的麼?”
“為何不肯再替她們醫治?”歐競天聲音越發冷淡,一雙鳳眸雖然在黑暗中,依然灼亮的令人膽寒。
“我為什麼要替她們醫治?”慕清妍的眸子也亮得驚人,清麗的面容上一片譏諷,“我似乎不是府上的大夫。”
“你聽好了,”歐競天語氣沉肅,把胸中怒火壓了下去,似是許諾,“朱若錦不是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