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府大門口,有兩撥人神情激動、各不相讓的交涉著什麼。一邊是政府官員模樣夾著幾個警察制服。一邊是青春張揚的少女領著幾個小年輕。
“心怡,你搞這麼一出,是把爹往火坑裡推啊!你們這種行為,是非法的啊。爹的壓力很大呢。都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犯了錯,總需要承擔後果的。哪怕是‘姐夫’也不能例外。你們要相信,政府和法律,會給他一個公道的。要不,你跟大家說說,先散了吧……”
從昨日開始,李副市長好話說過,官威擺過,用大義壓過,甚至拿父親的身份懇求過。奈何,面前的大姑娘,也是她的女兒,愣是油鹽不進,不曾動搖過。
把女兒養到這大,從來沒發現過,她是這麼犟的。
李心怡微微噘起被幹躁的風颳得有些乾裂的粉唇,指了指廣場中心的水池。“那不是寫著‘以民為重’?難道我們這些年輕人就不是人民?找人民政府呈請民意而已,你們緊張什麼。別拿‘非法集會’的名頭來嚇我們。大家都只是安靜的坐著,什麼都沒幹不是?我就不信,市府門口老百姓還坐不得了。”
“你……豈有此理!”李副市長甩袖怒斥,心裡頭火氣竄了上來,再也壓制不住。轉頭對身側身材高大、神態威武的警察模樣的中年人說:“張局,你也看到了,事到如今我算是沒轍了。要不,你讓同志們動用催淚彈強行驅散人群吧。”
“老李,再等等看吧。還是以耐心做思想工作為重。只要他們沒做出什麼過火的舉動,沒必要動用極端手段。”張定邦望了望李副市長,又望了望氣乎乎的李心怡,滿臉無奈,心有唏噓。
李副市長此時的心情他很能理解。他也是有女兒的,也是同情周良的立場。自打把周良收監之後,他家那妮子,沒少跟他橫眉冷對鬧不愉快。
“這……”李副市長沒了主意。臉上的表情,很苦很苦。
如果事不關己,他也不想來惹這葷腥。
這種群體性*事件,處理得好,只是分內之勞,毫無寸功。處理不好,卻是影響前程,代價很高。
可是,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是她女兒當這主要挑事者啊!
市領導班子態度很明確,誰養的娃誰教去。既然靜坐示威的“姐夫衛隊”由你女兒領頭,擺平這事的重責,不落在你頭上還能由誰來挑?
焦灼的目光掃了一眼被黑壓壓人頭堆滿的廣場,李副市長心裡頭哇涼哇涼的。
暫時還沒出現記者的身影。可這又有啥用呢?Y市政府的權威,也只能影響市內的媒體記者。禁令之下,相信本市的新聞媒體是不敢頂風作案宣揚本次事件。
可是,也許就在下一刻,省城甚至是紫禁城的新聞媒體工作者,就該趕到了吧?
到那時侯,後果可就嚴重了!
事實上,哪怕是現在,因為一些好事者在網上發貼,上傳照片,這次事件在全國範圍內的影響已經不能算小了。
“也許……還有一個辦法。”張定邦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讓李副市長猶如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張局,快給說說!”李副市長一臉的急切。
……
看守所。
“……這麼說,是歐陽家想趁著明年換屆之機,排除異己,讓他們的人徹底掌控市委,才拿政法委書記張定邦派系的得力干將開刀,殺雞給猴看,以此立威,彰顯他們歐陽家的實力,提醒那些中間派莫要站錯了隊?而我,只不過是一條被殃及的池魚?”周良皺了皺眉。
“基本上就是這樣了。不過,良哥你本就和歐陽家有過節吧?再加上上次為了我們錢氏集團購地的事,又惡了歐陽家。這一次,能順帶把你給牽上,他們私下裡不定樂成啥樣呢。”錢佳義憂心仲仲。“就怕歐陽家會私下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