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瞅著這位嬌俏的姑娘已經親親熱熱地挽上了我的臂膀,連稱謂都開始在&ldo;大人&rdo;和&ldo;池霧&rdo;之間自由切換,不由得疑思是不是現在的小姑娘都這麼自來熟?難道是我在宮裡呆的太久變得太古板矜持了?
我乾笑兩聲:&ldo;哎將領可不敢當,我只不過是個小人物,能混在王近前做護衛就不錯了,牧掌事真是太抬舉我了哈哈。呃,過邑啊,倒是去過的,怎麼了?&rdo;
她大概未曾察覺,她挽住我的手不自覺微顫了一下。
&ldo;那你……&rdo;她凝視著我的眸子緩緩地蕩漾:&ldo;見過過王麼?&rdo;
我注視著她輕顫的睫羽,心想,一個幾乎被滅了全族的女人,在新王的行宮提起自己的仇人,卻還不自覺用著敬語,真有趣,不是麼?
&ldo;見過,一面吧。&rdo;我垂下眼,音調不自覺染上苦澀:&ldo;那時我還身在繡院,由子午大人安排著入了宮,在與大人匯報時過王突然到來,我在退下時匆匆瞥見了一面。很……高,也不像我們的王這般……和氣。&rdo;
&ldo;是麼。我倒是沒見過。&rdo;她眨了眨眼,仍是笑著的:&ldo;只是還在過邑時,對過王和那位……子午大人的事跡略有耳聞。這麼說,池霧大人當時便是在子午大人的手下做活?&rdo;
你沒見過?寒澆若未曾見過你這張臉,又怎麼可能放你一條生路?
我淡淡的恩了一聲,聲音還是恭敬的,卻不自覺地偏開了眼。
在我給牧霞織就的幻夢裡,我因為子午而步步高昇,也因為子午,所以永遠也到達不了最終的頂峰,我對她又敬又恨,說不出的複雜情緒。這一切,都正被我每一個精確的表情、動作所詮釋著。
果然,牧霞輕輕地拉了拉我的衣袖,清湛的眼裡有一絲同病相憐的漣漪。
但也只是一絲,波紋盪盡,又成了微不可察的懷疑,和懷疑之下,那些被掩藏得更好更深的情緒。
她一副隨隨意意的樣子,只說:&ldo;誒?那池霧你都回來了,那位子午大人怎麼……?&rdo;
&ldo;寒浞一死,她就去弋邑相助大公子了。到是便宜了我。&rdo;我苦笑出聲:&ldo;若她也回了綸城,恐怕我這貼身侍衛,可當不成了。&rdo;
向來不帶貼身侍衛的姒少康一夜間封了我做這個差事,牧霞自然有所疑思,我見話頭正好,便借著添了這麼一句。
牧霞心思靈透,立即便發現了我話裡的疏漏:&ldo;是麼,那位子午大人應該官位很高吧,不至於……和池霧大人你,搶著做夏王身邊的貼身侍衛吧?&rdo;
貼身侍衛幾字從她口中輕輕吐出,其中含義,如此清晰。
&ldo;可若是她在,王還用得著封我這個貼身侍衛,睹物思人麼?&rdo;我平靜地注視著她的眼,慢悠悠,但毫不遲疑地,說出了這句話。
她一愣,隨即皺眉:&ldo;池霧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rdo;
&ldo;牧掌事心中的貼身侍衛,又是什麼意思呢?&rdo;
話語兜兜轉轉至此,雖然我們都口氣平淡,但對話中的深意,我與她,都是再明瞭不過。
池霧與我身形相近,此時與我平視,像是看著最熟悉的自己,又像是看著一個完全陌生的人。她停了片刻,復又開口,語氣裡是淡淡的玩味。
&ldo;池霧大人,若他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