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是帶著目的而來,指明瞭要一個賬本,便不得不嘗試著向她一問。”
“我會找機會,將這次的事告訴她。”
他的瞳孔很黑,像一潭看不到底的水,看久了就好像要把人吸進去。
景年沒想到他已考慮了這麼多,怔忪之於,只能默默點頭。
望著他溫和的側臉,一時間說不出心中究竟是什麼滋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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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年在棠鈺莊的冰窖中修養了足有五日。
到第三日時,身上的痠痛與不適感就已消失的差不多了。
蕭痕有解釋過,這一回她雖沒怎麼受傷,可一路顛簸,難免有傷到筋骨,而且因為火種發作,高溫對身子內裡的傷害極大,反映到外部,除了嗓子受損,其他所有不適,也都與其有關。
因著對外保密的原因,冰窖內平日除了歐延、蕭痕和阿喜外,再無旁人進出,加之溫度太低,他們每次停留的時間都不長,大多數時候都是景年自己一人。
……
身體恢復到差不多能下地走動後,景年便開始嘗試著在無人時獨自在冰窖裡四處走動打探。
冰塊是極奢侈的東西,棠鈺莊作為中原四大莊之首,自然是少不了這般規模相當的冰窖。
景年所處的位置,僅是這冰窖的最外層,往裡走還有極大的空間,且不止一層,有樓梯通向地下,共六層,越往下,溫度也越低。
可與之相隨的,還有無窮無盡的寂靜與黑暗。
景年甚至想著……如此景象,斷情山上應該也就是如此了吧。
與世隔絕,入眼只剩冰川雪地,與世間的所有繁華毫無瓜葛。
若是要將她一輩子隔絕在這樣的地方,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
第六日,在景年的堅持下,蕭痕終於點頭準了景年回靜園。
只是對外,傳的卻是她因綁架終於調養好了身子,大好著回來了。
這麼多日悶在冰窖裡,終於有了走出的機會,邁出那沉重的大門,看到外面熟悉的藍天白雲時,景年還有片刻的恍惚。
已是初春了,有些樹上已開始長出嫩綠的新芽。
景年忍不住微笑,若不是親身經歷,這些平日裡再尋常不過的景象,哪會引得她這般流連忘返,心生感激。
一時間只是慶幸,還能親眼看到,感受到。
……
這種心境下,以至於她回了靜園,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之前種下的花花草草,還有歐延送來的那隻兔子。
阿喜如今對她尤為緊張,做什麼都要跟著。
景年到現在都還記得那日她第一次進入冰窖看到自己時的模樣。
尤其是她穿的一身臃腫還凍的鼻頭通紅,景年卻只穿了件單衣,卻面色如常地躺在冰床上。
雖然歐延早已對她說明了情況,但那場面的衝擊感還是叫她終生難忘。
以至於現在景年出了冰窖,她又開始擔心外面的溫度她受不受得住。
……
“姑娘,可有什麼不適?”
這已是回到靜園這一天裡,景年第五次聽到她這麼問自己了。
她忍不住想笑,聲音還有些沙啞,並未完全恢復,“我沒事,都好好的,你可別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