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以前,沈知逸剛出門上街。
隨著他的背影漸行漸遠,楚芊芊的眼眸愈發陰狠,逐漸凌厲。
她絞著手裡的帕子轉頭說道:“花紅,去拿火摺子來。”
花紅心頭一緊,小心翼翼說道:“公主要作甚?”
楚芊芊眼神如刀,厲聲說道:“叫你拿你就拿,莫要廢話!”
“是是。”花紅連忙去拿了火摺子。
她神色忐忑地將火摺子遞向楚芊芊,動作間帶著幾分猶豫與忐忑。
楚芊芊卻迫不及待地一把奪過,那急切的模樣,彷彿手中的火摺子是她復仇的利刃。
轉瞬之間,楚芊芊便如一陣疾風衝進了寢室。她的雙眼死死地盯著那焦黑的床幔,眸中燃燒著熊熊怒火,那目光彷彿能將床幔直接點燃。
緊接著,她猛地伸出雙手,用盡全身力氣將床幔狠狠扯下,伴隨著一陣“刺啦”的聲響,床幔轟然落地,揚起一片黑色的菸灰。
幾乎沒有絲毫停頓,楚芊芊迅速開啟火摺子,火星與焦黑的床幔一經觸碰,瞬間便燃起了熊熊烈火。
火焰像是得到了釋放的惡魔,肆意地舔舐著床幔,越燒越旺,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
火紅色的光芒在寢殿內肆意跳躍,映照著楚芊芊白皙的臉頰。
此刻,她的笑容顯得詭異而又陰狠,嘴角高高揚起,眼神中閃爍著冰冷的寒光,恰似來自地獄的修羅,在這一片火光之中,宣洩著內心深處的怨憤。
“公主,公主我們快些出去!”花紅捂住口鼻,火越燒越旺,炙烤著她們每一寸面板。
楚芊芊站在火海之中,盯著火焰一動不動,冷聲說道:“再等等。”
沈知逸跑的氣喘吁吁,只覺得自己的骨頭都快散架了,蘭草苑濃煙滾滾。
他連忙跑進門,只覺得一股熱浪撲面而來。
“芊兒,芊兒!”沈知逸高聲呼喊。
只見楚芊芊捂著口鼻,在花紅的攙扶下踉蹌的跑了出來,髮絲凌亂,眼眶通紅。
“知逸哥哥”,她虛弱的伸出手。
沈知逸一把拉住她的手,將她攬進懷裡,往大門口跑去。
大火越燒越旺,沈元旗坐在書房悠閒的看著書,小廝急忙來報:“二公子,二公子不好了,蘭草苑走水了?”
沈元旗眉眼一挑,頓了頓,繼續看書,抬眸輕聲說道:“哦?幾時走的水?”
小廝急忙說道:“一炷香以前,現下火勢漸旺。”
沈元旗看書看的出神,翻了一頁,悠悠說道:“那就等等吧,火勢如此大太危險,等等變小了再去救,畢竟你們的性命比那院子重要。”
小廝心中一陣感動,隨即便說道:“大公子發了好大一頓脾氣,正在抽打阿四,非說是阿四燻老鼠才走的水。
可阿四弄那些乾草只是冒煙,斷然不會引發走水,再說乾草早被阿四收拾乾淨了,一根都不曾剩下。”
沈元旗眸中劃過一道寒光,放下書,緩緩起身,輕聲說道:“去稟報父親,說兄長住的蘭草苑無緣無故走水了,問問父親,兄長是否可以回沈府住?”
小廝拱手說道:“是,奴才這就去。”
沈元旗起身出了沈府,向蘭草苑走去。
水榭雲瑤府,鳳棲苑。
楚清瑤伸了個大懶腰,躺在床榻上慵懶說道:“還是府裡的床榻舒服,天牢的床榻實在太硬了。”
洛風躺在她身邊,側過身看著她,眸中帶著慚愧,輕聲說道“瑤兒辛苦了,若不是為了我,斷然”
他還未說完,楚清瑤便用手指輕輕抵住了他的唇。
她緩緩抬眸,目光深深鎖進洛風的眼底,字字句句,仿若從靈魂深處湧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