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繁星滿天,微風習習,帶著絲絲涼意,本是一個美好靜謐的夜晚,楚芊芊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她一躺上床榻,便覺一股異樣的堅硬自身下傳來。
伸手探去,那墊子毫無綿軟之感,硬邦邦得如同石板一般。仔細看看,那布料粗糙不堪,一根根粗糲的麻線肆意張揚,毫無秩序地糾纏在一起。
不僅如此,上頭還佈滿了大大小小的棉球,像是一個個突兀的小疙瘩,手撫過,傳來“沙沙”的聲響。
即便身著寢衣,她也清晰地感受到了那種難以忍受的摩擦。
側身時,肩膀處的面板被墊子狠狠剮蹭,渾身不爽利,楚芊芊只覺得有無數細小的針在扎刺。
她試圖調整姿勢,可無論怎麼變換,都逃不過這粗糙墊子的磨礪。
她枕著的軟枕,同樣糟糕透頂。枕上去,腦袋被硌得生疼。
原本期待枕上的是柔軟的棉線,可入手卻是粗糙至極的觸感。湊近細看,那所謂的紋路,根本不是柔軟順滑的棉線,又是一條條粗得扎眼的麻線。
這些麻線質地堅硬,每一根都如同一根小樹枝,相互交織,形成的紋路毫無規律。
枕在上面,只要稍有動彈,麻線就會緊緊貼在臉頰,不僅摩擦得面板泛紅,還時不時勾住些許髮絲,每一次掙脫都伴隨著幾許髮絲掉落。
她輾轉反側,期待能尋得一處舒適的地方,卻終究是徒勞無功,滿心只剩下對這床榻的厭煩。
楚芊芊長長舒了一口氣,她好想念她的七公主府,她寢殿那柔軟如雲朵般的墊子和絲滑錦緞織就的軟枕,現下這般都是什麼粗製濫造的垃圾,她從未想過,世上竟還有這等東西。
沈知逸亦是如同烙餅一般來回翻滾,他在錦衣玉食中長大,入了水榭雲瑤府之後,更是被捧上了天。
哪怕後來就是再不濟,那床榻軟枕都比這舒坦一百倍,他開始懷念頌雅苑的寢殿,從頌雅苑掉進這蘭草苑,如同從雲端掉進了遍佈荊棘的沼澤。
他偷偷睜開眼,目光輕移,看向身旁的楚芊芊。
楚芊芊身姿側臥,曲線優美,側臉在燭光下顯得格外柔美。
他沒想到楚芊芊如此能屈能伸,這般床榻都能忍受。
沈知逸心想:“她看著似乎沒什麼異樣,我身為男子,若是連這點不適都要表現出來,豈不顯得太過矯情?”
這麼想著,他立刻調整神色,平復心緒,好讓自己的面容恢復平靜,嘴角甚至扯出一絲淺淺的笑意,佯裝沉浸在與楚芊芊在一起的喜悅之中。
楚芊芊緊咬下唇,強忍著不適,心中暗自腹誹:“這床榻怎會如此難受?可今日是與知逸哥哥光明正大在一起的第一日,我若表現出不滿,定會讓知逸哥哥覺得我驕矜。”
想到這兒,她微微轉頭,目光正好與沈知逸佯裝看向她的目光對上。
兩人皆是一愣,隨即又都默契地露出溫柔笑容。楚芊芊輕聲問道:“知逸哥哥,今日累了吧?早些安歇。”她聲音輕柔,絲毫聽不出內心的煩躁。
沈知逸忙應道:“芊兒說得是。”說著,他往床裡挪了挪,動作刻意放緩,畢竟那墊子實在喇人,他強忍著,生怕流露出一絲對床榻的不滿的神情。
兩人重新躺好,各自調整姿勢,都儘量讓自己顯得舒適些,卻又不敢動作太大。
他們的目光偶爾交匯,都帶著關切與愛意,可眼神深處卻藏著各自的小心思。
二人剛躺好,楚芊芊迷迷糊糊的剛要睡著,只覺得脖頸處有幾分癢。
她動了動輕聲說道:“知逸哥哥,好生歇息,別鬧。”
沈知逸亦是迷迷糊糊說道:“嗯?芊兒有何事?”
“知逸哥哥~”,楚芊芊嬌柔的喊道,她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