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清和終於告辭了去。清河走後,夜夕握著憶情的瓶子,想了片刻,苦笑了一聲,便將它在手中捏了個粉碎。
鳳音清晨醒來的時候,正是太陽剛剛升起的好時光。
昨夜下了一夜的夜雨,雨打落花,散了一地。清晨的陽光灑滿了天地,和著清脆婉轉的鳥語、新鮮沁人的花香,讓這個早晨變得如此美好而充實。她迫不及待地開啟了大門,然後一抬頭,就看到了站在院落裡的人。
那人穿著白衣紫袍,手握神劍太阿,渾身都被雨水溼透,似乎是在門外站了很久。
他靜靜看著她,一雙眼裡滿是她,目光澄澈而哀傷,依稀和記憶裡某個人重疊起來。
他努力勾了勾嘴角,似乎是要笑。
然而他看著她的目光,又似乎是要哭出來。
他們在這溫暖的晨光裡靜靜對望,許久後,夜夕張了張口。
沙啞的聲音,一字一句,重複著當年的句子:“鳳音,你對我好,我就對你好。”
鳳音渾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對方繼續著,沙啞的音調,裡面全是珍惜:“我,夜夕,以後一定會用性命保護鳳音。不讓她被人欺負,不讓她孤苦無依,一定會護著她。”
“你……”鳳音張了張口,音調裡都帶著顫意,方才張口,淚就落了下來,“哪怕你不愛我,但是……要記得我。”
這句話說出來,兩人都沉默了。
在這個美麗的早晨,在這個露水猶溼的時刻,他們兩人卻彷彿一同置身在了洪水之中,旁邊都是洪水的奔騰之聲。
許久後,夜夕先笑了起來,然後鳳音也跟著勾起了嘴角,也是笑著落下淚來。
“你……怎麼現在才回來?”鳳音沙啞著聲音,帶著哭腔的聲音裡,滿是委屈,“我以為,我這一生都等不到你回來了。”
“是啊,”夜夕揚著笑容,澄澈的眼光,一如洪荒裡那個小少年,“是我不對,我怎麼回來得這麼晚。”
剛剛說完,站在門口的姑娘就赤著腳撲了過來。夜夕張開雙臂,將那個如蝴蝶一般撲進懷中的姑娘緊緊抱住。
這樣珍惜,彷彿失而復得。
這樣惶恐,似乎得將再失。
清和站在遠處的迴廊上,靜靜看著這一切發生,許久後,他微笑起來。
“燈羅,”他輕聲開口,呼喚著那個一直跟在他身後難得現身的燈妖,“你說我做的,對不對?”
“這世上的事。哪有對或不對?”身後有個聲音緩緩響起,一個白衣女子的身影慢慢顯現出來,不喜不悲的表情,看著遠處擁抱著的那對麗人,“所有人都是在合適的時間,找了一個最合適自己的選擇。這個選擇無論時光重回多少次,大家選擇的都會是這個。哪裡會有對不對的選擇?你選的,便是最適合你的。”
聽到這話,清和不由得笑出聲來:“就你歪道理多。”
燈羅不說話,她靜靜看著遠方。
看一場,海市蜃樓。
夜夕恢復了在幻境的記憶,理所應當地,便同鳳音在一起了。
鳳音趴在窗臺上,絮絮叨叨地和葉笑說這些的時候,葉笑緊皺著眉頭,有些不解:“靈虛幻境乃當年魔神太淵所造,按理不可能被藥物喚醒對其中的記憶,夜夕這記憶恢復得是不是蹊蹺了些?”
聽到這話的時候,鳳音愣了愣。片刻後,她笑了起來:“不要同我說這些,我現在過得很好。我寧願日後痛苦萬分,也不想失去如今的一點幸福。”
“哪怕現在的幸福是假的?”葉笑挑起眉來。鳳音轉眼看向窗外,望著蓬萊島開得正好的一地蘭花,語調輕鬆:“人生在世,不過求今朝歡愉,如是而已。幸福哪裡來的真假?”
“而且……”說著,鳳音微笑起來,“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