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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我還能往哪兒看呢?”

在片場等了差不多一天了,明白為什麼當時日薪開得高出普遍水平:類似工作,簡直就是純消耗精力,又熱,又無聊,還不能隨便走動,和受罪沒太大區別,站站坐坐的一天過去,心裡空虛得不像話。

現在聽見候場通知,喻遐如蒙大赦地想:可算能結束了。

這場戲單看劇情十分簡單,女主角穿梭在校園裡,恍惚間與自己的學生時代擦肩而過。

不過加上場面排程、打光和不同機位的交錯,又需趕在日落前儘量收工,分組的副導演拿著導筒當喇叭,一個一個拽著人站位,力求每個機位一次就過。

喻遐的任務不難,跟著人群走就行了。

但大約因為選角導演對他偏愛,連帶分組的副導演也覺得他不錯,喻遐被他們安排在蕭明卉的旁邊,攝像機會拍下背影,不露臉,卻也非隨便走兩步就能輕易過關的。前幾天形體老師培訓的內容臨時抱佛腳,喻遐硬著頭皮走,如芒在背。

太多人的目光掃過他,攝像機也對著他,女藝人走過時的香風襲過他。

“好的,過。”倪嘉庭在監視器後喊。

女主演的團隊一湧而上,眾星拱月似的幫蕭明卉修飾造型。

喻遐鬆了口氣,連忙從場面的焦點位置退到一旁,以為已經結束了。

這時,導演倪嘉庭站起身:“各部門,誒,群演同學們都留一留,剛才有個位置角度不太行,我們調整下造型十分鐘後再補一條啊,最後一條,辛苦大家——”

話音剛落,瓜瓜拉住喻遐示意:“眼角蹭花了。”

他站在原地任由瓜瓜掏出一堆小粉撲小刷子,感覺眼睛又開始發癢。

另一側,張安妮走向倪嘉庭,兩人低聲說了幾句話,倪嘉庭隨即眼睛一亮似的,隨著她往旁邊去。這個不尋常的舉動莫名讓喻遐手指一顫,好似有股觸電感從指尖往上,通到耳蝸,引起全身輕微戰慄。

他眼見倪嘉庭左右喊著“借過”分開一群人,側臉寫滿了迫不及待。

那群人自行分開,道路盡頭,是蕭明卉正小口喝著一瓶水。而她身邊半步遠的地方,不知何時多了個戴墨鏡的高個兒男人。

眼神碰見男人那一秒鐘,對方若有所感地抬起頭,隔著墨鏡看不清眼神的落點。

他不可能認錯的。

喻遐一愣,眼角被小刷子戳了下。

“哎,別動!”瓜瓜叫醒了他,抱怨著,玩笑著說,“往哪兒看呢……”

這才發現頭已經偏得厲害,喻遐說了句抱歉,按瓜瓜搭在臉側的指引擺正角度。

心跳不受控地如同鼓點,如同春雷,一下比一下有力,撞得他眼前發花,思緒混亂,手指掐緊了掌心,但一點知覺都沒有。

喻遐在一片靜默雷聲中想:“我還能往哪兒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