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就誰說都不管用了,不幫著打理搖搖欲墜的家業,整天在外面瞎轉,尋找治病的法子。
燕三戒怕把這唯一保險點的兒子逼出事兒,連重話都不敢說,心裡面能沒點意見?
門外風雪很大,饒是有點功夫底子,站久了也受不住。
宋福知道燕三戒已經給京城的王國公送了書信,拖人家請正兒八經的仙師過來,說是今天到,但看情況今天是來不了,就開口道:
“三爺,進去說吧,你身體再垮了,家裡可就真沒拿注意的了。”
“再等等……你那邊是不是個人?”
“嗯?……好像還真是個人……”
宋福隨著燕三戒所指的方向眺望,卻見遠山之上,有一個黑點過了山脊,從蜿蜒山道上走了下來,隔著風雪看不清晰,但大略能看出穿的是長袍。
兩人見此,快步下了臺階,舉目眺望,安靜等待。
來人顯然有點真本事,距離尚有兩裡,但只覺一轉眼的功夫,人影就來到了燕家莊內。
燕三戒抬眼細看,卻見來人身著一襲青色道袍,拂塵靠在手腕上,頭豎子午冠,頭髮花白,但面板紅潤無半點褶皺,眼睛炯炯有神,似是含著兩道精光。
兩人瞧見此景,就知道來的是真高人;先不說仙風道骨的氣勢,光是冰天雪地穿一身單衣,就能看出這道行非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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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三戒面色鄭重,上前拱手行了個江湖禮:
“仙長可是玉峰崖的雲道長?”
身著道袍的男子走到朱漆大門前,態度隨和:
“小道不姓雲,只是常年在玉峰山潛修,那邊雲豹比較多,道友給了個‘雲豹道人’的諢號,燕三爺在綵衣國名望不小,直接叫我雲豹道人即可。”
“唉,當不起‘三爺’之稱。王國公信上說,雲道長道法高深,擅除鬼驅邪之術,和我朝天子都同臺論過道,在下能把道長請來,已經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王國公謬讚罷了,小道不過是在南邊的伏龍山學了幾年道法,大神通沒學到,只會些小把式,哪有王國公說的這般厲害……”
宋福站在兩人身後,聽見這番交談,心裡就踏實了不少。他雖然沒闖過修行道,但江湖路可走了不少,看人的眼力不差。
那些逢人就以仙師自居,說得自己道法通神的人,有一個算一個肯定都是江湖騙子,就比如正在家裡混吃混喝的那些。
真有本事的人,站得越高越能感覺自身的渺小,所以往往越謙虛低調;面前這位雲豹道長,雖然不知道道行有多高,但光看著氣度,就知道本事小不到哪兒去。
言語之間,燕三戒把雲豹道人迎進家門,也來不及辦接風宴,直接就把人領到了東宅的一處院落裡。
院落有護衛看守,院子裡倒還乾淨,但門上都掛著鎖鏈,只在窗戶上開了個小口,用來放吃食。
三人剛走進院子,就能聽到四五間房子裡,傳出了亂七八糟的響動和哭嚎聲,有的兇狠異常,有的撕心裂肺。
“別過來……”
“刀!刀,給我刀……”
……
燕三戒走進院子後,本來挺直的腰桿不由自主彎了些,眼睛裡能看到酸意,想說話,卻只發出了一聲輕嘆。
雲豹道人皺著眉,環視一週後:
“這幾個病人是?”
“都是我兒子,老大、老三、老四、老七……老大瘋了十年了,老三、老四一起瘋的……”
燕三戒依次指過去,嘴唇都在發抖,說到最後實在壓不住心底的情緒,直接拱手往地下跪去:
“道長,我燕三戒是真沒辦法了,只要您能救下來一兩個,我燕家哪怕傾家蕩產……”
“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