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漁欲言又止,想說不是這樣的,但紀月很可能是氣話,他便住嘴,見她把許清嘉的校服外套團在一起摟在胸口。
場中掀起一波進攻小高潮,崔時璨傳球給三分外的清嘉,他抬手就投,竟然直接進了。幾個男生紛紛鼓掌,喊著「清嘉好球」,得了分的少年與助攻的時璨擊掌,接著轉臉看向場邊,對紀月的方向眨了下右眼。
旁觀者說不上來什麼感受,只覺得這樣的許清嘉和在講臺上做題的那個很不一樣,卻又有著某種內質是相似的。
紀月揚起臉,誇張地朝他飛吻。
那動作讓許清嘉臉一熱,他在同學們的起鬨聲裡埋著頭跑遠了。
「不過我後來想,有什麼要緊啊!」紀月聲音恢復了往日的清亮,望著清嘉,嘴上和溫漁說些有的沒的,頗有點驕傲,「反正是他告白的!」
溫漁不信:「拉倒吧,月姐。」
紀月瞪他,又拍了溫漁一巴掌:「你們怎麼都不信啊,真的是他!他還說要替我輔導功課,等以後他考上2,我也能去燕城上學。」
溫漁躲著她的巴掌,心頭卻因為這句話莫名地軟了:「你真想去?」
「去唄。」紀月毫不猶豫地說,「清嘉都這麼說了,我有什麼好挑的——他這個人哦,其實倔得很,說一不二的。」
溫漁說:「行,你加油把落下的課都補上。」
紀月提到這個就頭痛,一屁股坐在操場邊,嘟囔著太陽好曬拿清嘉的校服外套遮住了頭。
可是冬天的太陽能有多熱,溫漁搖搖頭,站起身靠向旁邊一棵枝繁葉茂的榕樹,踩得枯萎墜地的葉子嘎吱響,不去拆穿。
紀月和許清嘉的早戀成了這個冬天最大的風浪,不多時班裡幾乎全信了他們在談戀愛。同學都能看出來的事,逃不過老餘的火眼金睛。
期末考試前一天,許清嘉被請了家長。
他父親是大學教授,不在本地,聽說這事後為表鄭重親自從隔壁省份坐高鐵回來,穿著西裝和大衣,金絲眼鏡一絲不苟,那模樣活脫就是三十年後的許清嘉本人。
而紀月家裡沒人來,她因為雞毛蒜皮被請了無數次家長,父母前幾回還風風火火來學校,現在乾脆不當回事了。
許清嘉和他父親一起在辦公室被訓,老餘沒給許教授留面子,唾沫星子橫飛,一言一句全被在辦公室另一端替英語老師整理作業的溫漁聽見了。
「他倆在一起,許清嘉的成績搞不好都一落千丈,燕大的好苗子,居然自甘墮落!」
溫漁翻了個白眼,上次月考許清嘉不還年級第三嗎,好大的退步。
「許教授,不是我說,你們家對清嘉的管教是不是該抓嚴點了,高二這麼關鍵的時候,他還有時間他談戀愛,是嫌我們作業少呢?」
溫漁心想,可清嘉寫作業就像印刷機,空白卷子從左邊進,立刻能寫好答案自右邊出。
「他那個什麼,所謂的『女朋友』是吧,在咱們學校就是個問題學生,成天曠課早退,高一還差點背了處分。他要是和個成績好、知分寸的女孩兒早戀,我都能睜隻眼閉隻眼,但是紀月,絕對不行!」
溫漁把試卷堆在老師辦公桌上,小聲說:「給您放好,那我先回教室啦。」
老師憋著笑,朝他揮揮手。
走到門口,溫漁伸了個懶腰,看見等在陽臺上的紀月,沒化妝,小臉蒼白。他不能當做沒看見一樣上樓拐回教室,於是走到紀月身邊,問:「還好嗎?」
紀月扭過頭去抽抽鼻子,沒理他。
辦公室裡還迴蕩著老餘的怒吼:「就我個人而言,絕對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吼完這句鏗鏘有力的話,他好像終於累了,露出點疲態,聲音也小下去,但隔了一堵牆仍舊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