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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什麼?」時璨雙手捧著臉。

「老一套。」溫漁說,拉開凳子坐下,看了眼走廊沒離開的老餘,剛才的話迴蕩著,他本想再等等,可卻抑制不住脫口而出,「你有沒有想過……藝體什麼的……」

「啊?」時璨張了張嘴,「什麼藝體?」

溫漁:「大學。」

時璨手指在兩頰毫無章法地拍:「隨便。」

他聽上去不太高興,溫漁知道是嫌煩,於是一抿嘴坐好。他半晌沒動靜,終於收拾好心情,鋼筆蓋子拔下來,後背突然被戳了兩下。

溫漁扭過頭去,沒開口,用眼神詢問他怎麼了。

「……下課再說說那個。」時璨低著頭,留給他一個發旋兒,「大學那個。」

頭頂的白熾燈閃了閃,溫漁差點因為這句簡單的話眼睛一紅。

第十四章

晚自習放學,他們順著嘈雜的人潮緩緩往校門外走,身上的煙味纏在一起,北風吹一吹,薄荷和輕微尼古丁的氣息就要消散。

「是不是老餘教你這麼說的?」聽完溫漁支支吾吾的幾句話,時璨皺起眉。

溫漁否認:「不是,我本來也想找個機會和你聊聊,但你一直不肯。」

時璨:「我沒有不肯……算了。」

一絲轉圜餘地,溫漁單手放在時璨書包帶上,往下壓了壓,聲音也低:「那你要不還是想想吧,我可以和你去同一個地方上大學。」

這話聽著卑微極了,乍一想沒毛病,但經不起推敲。

溫漁剛脫口而出就發現不對,正預備找補,時璨卻彷彿突然受到極大的刺激,猛地拍了一把他的手:「是啊,是啊!學霸,反正好學校哪裡都是!」

溫漁連忙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時璨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條線:「那你什麼意思?」

溫漁:「……我就想,你能……」

「我不能!」時璨音量提高,把溫漁激得情不自禁停下腳步。

他往旁邊一跨,離溫漁距離驀地遠了,惹得旁邊經過的同學紛紛側目。而時璨從未有過這樣的語氣:「你和老餘都一樣,沒區別!考不上也犯不著你們替我找出路!學霸,你沒必要遷就我,你多委屈呀!」

「少他媽陰陽怪氣地說我!」火氣一下子躥上來,溫漁也跟著他霎時拋棄理智,「委屈?遷就!我們認識第五年,崔時璨,我在你心裡就這樣!?」

「那你為什麼要替老餘當說客?我在你心裡就這樣!」他把那句話還給溫漁,受傷的野獸一樣絕望,「你也覺得我無藥可救,是吧?」

「我沒有!」

時璨劇烈地喘息:「你沒有,那你為什麼要替他勸?關你什麼事?」

這話一出溫漁幾乎想動手,他攥緊了拳頭,廢了好大力氣才忍住衝動:「要覺得你無藥可救,我理都不會理!是啊,關我什麼事!我們這麼多年朋友,你他媽覺得我看不起你?——崔時璨,從來沒有人看不起你,在那自怨自艾不願意往前看的,就你一個人!」

時璨別過頭。

校道上紛亂的腳步和竊竊私語,偶爾匆忙瞥過的目光,溫漁有種全然暴露的錯覺,無從遁形,有什麼畸形的情緒也隨之即將爆發。

他拼命剋制,差點把自己掐出血,雙眼通紅地瞪著時璨。

「你要是這麼想,」時璨沒看他,目光落在悠遠的夜色中,「我沒辦法。」

溫漁聽見自己笑了一聲,冷冷的,像他敷衍其他人的刻薄:「你也能對我說這句,行啊,隨你高興,我以後不管你了,反正不關我什麼事!」

時璨的胳膊動了動,一聲不吭,大步流星地往前走,把他自己留在原地。

分明是噎住了對方沒有後文,看上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