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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眼下見了老餘本人,溫漁卻沒那麼忐忑了。

老餘巡視一圈教室,見還空著幾個座位,眉毛立刻皺起來。他的兩根指頭用力掀開花名冊,接著字正腔圓地點起名,也不管這個班半新半舊,權當大家已經相識多年。老餘年輕時不要求所有人都普通話標準,他帶著濃重的方言腔,一字一頓。

幾乎把瞌睡都喊出來了。溫漁支著下巴,用課本打掩護打了個哈欠,等老餘的名點完,毫不意外扭過頭看向最後排。

崔時璨沒來。

奇了怪了今天不是報導嗎?

第一排有時也是老師視線盲區,趁老餘火力全開表達開學第一天的會議精神,溫漁趴在桌上,拿墨水筆在空白草稿紙上畫狗頭。

他小時候學過畫畫,但沒天賦,荷花畫得像饅頭,於是做藝術家的夢想就此作罷。然而學了許多年,仍比平常沒功底的能看。溫漁畫卡通小動物和小人很有神韻,紀月的微信還用他畫的貓當頭像,黑白色,瞪向螢幕外的人。

一隻狗頭畫完,溫漁目光落到講臺下的粉筆灰,他目不轉睛地看了一會兒,忽然後門一聲巨響,隨即而來少年活潑清澈的聲音:「報告——」

老餘的演講剛到一段落,見了人,先迷茫三秒,隨即轉移炮火:「名字!」

點完名,他第一個撞了槍口。

可崔時璨被幾乎整個教室的眼神照耀著,沒有絲毫不適應地笑了笑:「哎,大家好,我叫崔時璨,時間的時璀璨的璨。」

他說完這句,隨即在老餘唾沫橫飛的「你給我滾出去罰站」中,瀟灑地背著手從後門退出去——臨走前還不忘把書包掛在了椅背上。

溫漁埋在自己的臂彎裡,他沒回頭看,但嘴角彎彎地笑了。

作者有話說:

崔時璨x溫漁

第二章

班主任談話與同學的參觀加在一起,溫漁等到大課間才得了時璨的一點空閒。

「今天風頭出夠了,你故意遲到的吧?一會兒工夫好幾個人來稱兄道弟了,有女生要電話嗎?」他斜倚時璨的桌子,踢他的凳腳。

「沒有沒有,我真是騎車遇到紅燈。」崔時璨討好地朝他笑了,選擇性忽略後半段話,從抽屜裡翻出一包楊梅糖進貢,放在下頭的是溫漁的英語暑假作業,試圖堵住他的嘴,「給您,大恩大德來世再報哈。」

溫漁不理他,把本子和糖一起收好。

九月開始多雨的城市,不出意外地在開學第一天下著細雨。開學典禮從室外轉變為廣播,還沒選班幹,原住民們不好管新來的同學,正巧老餘有事被叫走,整個教室氛圍輕鬆得過分,到處都是下座位四處亂晃的人。

「哎,溫漁。」時璨喊他,手在後腰那兒一戳,「你怎麼會跑到這個班來?」

溫漁沒開腔,紀月那邊背後長眼似的,扭過頭來沒好氣地朝時璨扔了一本書:「怎麼說話的?我們班怎麼了,你也來我們班!」

崔時璨求饒時故意把手攏在嘴邊讓她聽清楚:「月姐我錯了,咱們班特別好!」

紀月挑眉,說這還差不多重新背對他們。時璨無可奈何地搖搖頭,好像無聲地表達「女生太好哄了」,他抬起頭,見溫漁正在笑。

「還沒回答我問題呢。」時璨捏了把溫漁的臉,然後詫異地問,「你臉上肉變少了,怎麼著,這是終於要抽條嗎?」

他倒不是胡說八道。一個多月沒出來玩,溫漁把自己鎖在家裡不見人,自然不知道發生在身上的變化,聞言也捏捏臉頰,半晌後皺著眉說:「沒有吧,我爸前幾天還嫌我不長個,這沒必要減肥來著。」

紀月又扭過身:「別聽他的,你確實瘦了,該長個。」

溫漁:「我借你吉言。」

紀月老神在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