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看到他其實並非像我所述的那樣不堪,甚而英武挺拔,自然便喜出望外,加上多年以來她對父親威嚴的依順和信賴,如此一片芳心,便已暗許了出去。
“阿姊,你。。。。。。,很不喜歡我嫁給他嗎?”
悠見我眉頭緊蹙,有些不安地問道。
我微微嘆了口氣,說道:“悠,阿姊不是不喜歡,只是想告訴你,嫁給他,以後你就再也不能像現在這樣坐在塌上安寧地刺繡,會有許多波折,甚至。。。。。。”
“阿姊,我不怕。”
悠打斷了我的話,眼睛閃閃發亮:“阿姊,自古女兒出嫁,本就要存與夫君共擔患難之心,悠願意嫁給他,並不圖日後富貴,只求能得他心,白首共老。”
還能說什麼?
我不再言語,只是默默看了她低頭繼續一針針繡著手中父親袍服上的暗紫雲紋。
她的手素來很巧,不像我,這麼多年了,至今還是無法繡出一件像樣的袍服。
我出了悠的住處,回到自己的院落,很是意外地看見了臣,他正站在我院子裡的那一片金菊前,似是在賞花,目光中卻流淌出了一絲鬱色。
臣一直是敏感、內向的,從我十歲那年到了瑤裡,第一次看到還是個孩子的他的時候,我就有了這樣的感覺。或許是父親的光芒太盛,臣越大,就越發顯得蒼白憂鬱了。
“阿姊,英布的眼睛裡,我看到的是薄涼和野心,悠若是嫁給了他,並不是一種福氣。”
臣看著我,這樣說道。
他會這樣說,我並不奇怪,臣素來敏感,對英布生出如此印象,想來也有他的道理,而且他比我只小了幾個月,自小就很愛悠,這種關愛,絕不在我之下。
“阿姊,你能不能去跟父親說下,讓他取消這門婚約?父親。。。。。。,他一直都很看重你的,或許這次,他也會聽進你的話。。。。。。”
他的眼睛微微下垂,面上神色,在秋風裡看來,一片蕭瑟。
我無法拒絕他的請託,事實上,這也是我剛才回來的路上,一直在思量的一個念頭。
別無他法,我也只能這樣了。
如果我不知道英布最後的結局,現在可能也就算了,但現在,我明明已經知道了,所以,即使悠她願意,我也絕不願意眼睜睜看著她有朝一日會陷入那樣的一個悲慘境地之中。
尚未到晚膳時刻,義父此時一般都會在他和萍夫人所居的側院之中,這裡被他用作處理日常事務之地,裡面堆滿了大量的竹簡帛文。
我進去的時候,他果然正坐於矮几之後,在看著什麼,見我進來,他面帶笑意,朝我點了點頭,繼續看著自己手中的竹簡。
我到他身邊,垂手而立,卻是半晌無語。片刻之後,他終於抬頭望我,目光之中帶了絲不解之色。
我咬咬牙,開口說道:
“義父,我想嫁與英布,求你為妹妹另擇他人。”
☆、湖上簫音
我的義父吳芮,這次真的是有些吃驚了,手上剛蘸了濃墨的竹筆凝滯在了半空,墨慢慢地沿著筆端,一滴滴落下,滴在了他面前一片攤開的錦帛之上。
“為何突然想要嫁他?”
他的眉頭微微皺起。
“義父,比起悠,您不覺得我更適合做英布的妻嗎?”
我看著他,微笑著說道。
他凝神望我片刻,終於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那杆竹筆。
“片刻之前,我還曾聽你義母提起,你對英布此人,並無好感,為何此刻突然又想要嫁他?”
我一時無語,只是微微垂下了眼眸,然後,我聽見他又說道:
“辛追,你雖只是我的義女,但我待你與悠,絕無偏薄。從前只是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