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仙方後來不知所終的那個徐福?
徐福似乎注意到了我在盯著他看個不停,轉頭朝向我,微微地頷首笑了下,我這才有些窘迫地回以一笑,收回了目光。
義父早已經上前扶起了徐福,很是親熱,兩人說了一些與先祖有關的話題後,義父不經意地問道:“議,你是如何得知我吳家隱居在此?”
徐福笑道:“兩三個月前,我在黃山採藥,不期與一吳姓少年相遇,兩人一見如故,結伴遊了幾日黃山,臨別之前,他問我意欲何方,我告知於他,他便指點我來此處……”
他話未說完,義父已經是面色凝重地問道:“那位吳姓少年,名字可是延?”
徐福很是驚訝:“你如何得知……”
說了這幾個字,他突然撫須笑了起來:“是我眼拙了,現在想來,他與吳伯您確是有幾分相像啊。”
義父苦笑了下道:“確實就是我那幼弟,他自小就不服管教,去歲離家出遊,而今家母狀況不佳,我欲前去尋他回來,天下之大,卻又不知他在何處。”
徐福立刻說道:“吳伯儘可放心,上次我二人分開之時,彷彿聽他提起要往關中之地而去,在下也欲行往關中,一路自會替吳伯留心,若是僥倖見到,定會帶上口信。”
“如此甚是感謝。”
義父從坐塌起身,對他深深一禮。
“義父,我欲與徐君一同出行,可否?”
我突然開口,雖是問詢語氣,但很是堅決。
他望向了我,想都未想就斷然否決:“不妥,你一女子,正是嫁齡,我此次回來,本就意欲為你擇得良配,這才是正事。”
我微微笑了起來:“辛追多謝義父厚愛,只是辛追自知頑劣,娶我之男子,於他也絕非幸事一件,所以辛追自小就已立下決心,此生絕不敢耽誤旁人。今日得見徐君,羨他見多識廣,所謂讀萬卷書,行萬里路,辛追雖是女兒身,卻也存了男兒之志,況且……,”我低頭想了下,咬牙又說道,“延叔父離家已逾一載,祖母對他心心記念,日日牽掛,辛追不孝,卻也想著能早日尋到叔父歸家,好讓祖母得見。”
義父還在猶疑,一旁一直沒有作聲的萍夫人嘆了口氣,對著吳芮柔聲說道:“夫君,辛追之言,深得我心,還是遂了她的心願吧。”
我看向了她,恰巧與她的目光相遇,我感激地朝她笑了下,她對我微微點了下頭,我知道,她應該是懂我的心思的,吳延離家,至少有一半是因我而起,我若不去尋他回來,只怕此後寢食終是難安。
“哈哈,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此言我乃今日第一次聽聞,卻深有同感。”徐福看向我的目光裡多了一絲新奇之意,他望向了義父,笑道,“我觀令嬡眼目清朗,神色果決,並非一般閨閣女子,吳伯何不順了她的心意?”
義父沉吟半晌,抬頭看我,我朝他重重點了下頭。他嘆了口氣,神色裡閃過了一絲無奈之意。
我知道他終於還是同意了。
徐福在莊子裡盤桓了幾日,便要離去了,我既已決定要與他同行,為了出行方便,便束了胸作男子裝束,臨行前最後看了次吳母,再辭別義父和萍夫人,與徐福一人一騎,拍馬離去。
這一路與徐福同行,真的是讓我得益匪淺。嚴格來說,他並不是一個普通意義上的方士,倒更像是一個充滿了超乎這個時代智慧的浪漫主義者和冒險家,與他對談幾次,我便發現此人確實是個古今少有的全面發展型天才。他曾經隻身上過崑崙,只是為了探究崑崙頂上到底是否存有傳說中的通仙之道;他也出過東海,尋訪那在齊地流傳已久的海上仙山;他不但擅長技擊,而且精通儒墨道兵醫各家;甚至,作為一個煉丹者,他現在就已經知道了火藥這種物質的存在。
估計也是第一次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