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和蘇家小哥來了呀!”沐蓉手裡拎著包糕點,慢慢悠悠地走進來,蒼白的臉上笑意盈盈。
“娘,你回來啦!老大有事找你!”許文皓從石凳上爬下來,牽起她的手。
“姨姨,不是我找你,是林夫人找你!”蘇年年牽著李雪落上前幾步,李雪落緊張地跪了下來。
“縣令夫人萬安,奴家是翠竹軒東家林舒陽的娘子,夫君老實本分做生意,誰曾想雲來酒樓的東家橫行霸道,眼紅我家生意好,帶人砸毀店鋪不說,還打傷我夫君,人現在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求夫人替我做主!”
沐蓉兀自找了個凳子坐下,倒了杯水輕抿著,片刻後才冷冷開口,“此事你該報於縣衙前院,自會有人受理,我不過一介內宅婦人,哪裡干預地了判決!”
李雪落早知道縣令夫人不問政事,也不與鎮上的有錢富商女眷往來,但她只能從這入手,才能將雲來的罪行告知縣令。
“求夫人為我引薦縣令大人,雲來敢在鎮上胡作非為,皆仰賴縣衙中的雲師爺,以往奴家膽小,遇事總想著息事寧人,怕招惹上禍事,可夫君受傷後,奴家想通了,人善被人欺,想必雲來定是料準我翠竹軒會吃下啞巴虧,所以才敢如此放肆。”
“奴家要狀告雲來惡意傷人,損毀他人財物!”李雪落說著,朝地上磕了一個響頭,聲音帶著哽咽與堅定。
沐蓉放下茶杯,目光冷淡地掃過李雪落,語氣依舊疏離:“你說雲來酒樓的東家橫行霸道,可有證據?空口無憑,我如何信你?”
李雪落連忙從袖中掏出一疊紙,雙手恭敬呈上,“夫人,這是今日街坊鄰居的證詞,還有醫館大夫為我夫君診治的脈案,雲來囂張至極,連遮掩都不屑,臨街許多人都親眼目睹了他們行兇的過程。”
沐蓉接過證詞,細細翻閱後,不由對眼前跪著的婦人高看幾分。
她雖不問政事,但並非不通世故,雲來酒樓與雲師爺的關係匪淺,此事她早有耳聞。
若真如林夫人所言,雲來仗勢欺人,甚至勾結縣衙中人,那便不僅僅事商戶之間的糾紛,而是涉及官府清譽的大事。
沐蓉沉吟片刻開口,“皓兒,帶著你老大去前院找你爹,說我有事尋他!”
李雪落聞言,心知事成了一半,朝地上重重磕了個頭,嘴裡邊念著“多謝夫人!多謝夫人!”
許如清匆匆而來,接過證詞認真看過後,眉頭緊鎖,臉色逐漸凝重。
鎮上的商戶,若是小糾紛,他一般命他們私下調解,鬧到公堂上的極少。
而云來是雲師爺的侄子,他多少也要給幾分薄面,平日小打小鬧的,他也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現在鬧出這檔子事,他是無論如何不能姑息的,“此事本官會徹查到底,你且先回去照顧好你夫君,若有需要,本官自會派人傳喚你!”
李雪落起身,擦了擦眼淚,恭敬地退了出去。
待人離開,許如清轉頭看向沐蓉,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夫人,此事牽連甚廣,雲師爺在此地多年,地位早已根深蒂固,若要動他,恐怕不易。”
蘇年年掰了一小塊點心給小弟,歪著腦袋問道:“他的官有你大嗎?為什麼你要怕他?”
沐蓉笑著解釋道:“人常言,強龍壓不過地頭蛇,雲師爺打小便生活在此,又在縣衙耕耘多年,其人脈手段不消多說,你許叔叔做官這麼多年,也不過才培養了幾個心腹,剩下的……”
許如清輕咳幾聲掩下臉上的羞臊,好歹也是個縣令,在孩子面前,夫人怎麼不給他留點面子呢!
蘇子寧站起來行了一禮,轉移話題道:“我們今日來,除了這件事,還有賬簿的事,林夫人剛剛怕是忘了說!”
“李家村的李光在翠竹軒做算賬先生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