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一個瓷瓶,那花朵的瓣是槍尖,葉是紅櫻,她又拿起一個碗,上面畫著月牙彎刀,那盤子邊緣是相連的帶刺劍戟。
青晴覺得既新鮮又不解。一雙美目探詢地望著他。竇銅謙虛地道:“打仗我不會,但是我能激起人的豪氣,比如吃飯,喝茶,賞花,當武者用它的時候會感到很親切,細微之處體現他性格中最剛毅的那一部分。
青晴微笑著把它們放回原處,笑道:“好吧,但是誰來買呢?是武者?士兵?”
竇銅笑道:“這些是贈人的,怎麼會賣?賣的不在這裡。你跟我來。”
青晴跟著他走,忽然覺得他想法好多。
路過來時那些和坯泥的光膀子工人,他們就調侃:“好好對人家啊?”這話的意思,青晴成了他媳婦一般。
她臉色一紅,秀眉微皺,看著竇銅時,竇銅竟然連耳朵都紅了。晶亮的眼睛溫柔地看著她,但發現她既羞又窘,便對那些人嗔道:“好好幹活,別跑神兒。”
青晴聽他說跑神兒,就又是一笑。
這是在山坡上,竇銅引她往坡下走,雖然沒有上面那般寬敞,卻是十分優美,離山腳還有一段距離,眼前是一小片斑竹林,竹林外,山谷中響著叮咚的小溪。
不知名的小野花紅紅黃黃,或一叢一簇,或稀稀落落,左轉一折,再過一片竹林,往裡走,豁然開朗處,一個小小院落,微露草簷的茅屋,四外圍著編花柵欄。
而茅屋背靠兩棵百年的欏木石楠,欏木石楠早春嫩葉絳紅,初夏白花點點,花形如傘,而此時正是暮春初夏,滿樹蓬蓬白花如雪,那枝椏繁複地垂下來,完完全全地覆在屋頂上,只露很小的一條黃色簷邊,這座房子不是稻草的,而是花蓋兒的房子。
青晴很想飛身上去摘兩束花,但是她壓抑住了那股衝動。
這樣的匠心獨具,在修蓋時一定是費過一番心思的,竇銅看著那花屋頂,笑道:“這花是剛開的,前些天,你沒來,卻更加好看呢,是紅色的葉子,整棵樹都是紅色的。”
“別這樣看著啦,這是我的家,自己建的。你來。”
青晴跟著他,推門進去,這裡面除了睡覺的床以外,擺的全是瓷器,也是各種瓷器皆有,但不是剛才看到的那些畫著刀槍劍戟而是美麗的花紋,有通體皆黃的淡黃釉瓶,芙蓉石蓋碗,荷葉碗,白地醬彩花紋盤,三彩纏枝蓮紋瓶,欏木石楠花瓶等等。
青晴被它們的精美吸引,目不瑕接,問他:“這些是你的作品還是餘師傅的?”竇銅賣關子地笑道:“你猜呢?”
青晴歪著頭,盯著他道:“我猜到了,某人那麼驕傲那一定是他了。”竇銅格格一笑:“除了那個纏枝蓮紋瓶,其他的都是我做的。”
“剛才你說,賣的在這裡,這些是賣的?”竇銅點點頭:“你幫我看看夠不夠精品,能不能賣出去?”
精美的瓷器青晴確實沒少看了,在劉府裡,又來又到瀲灩樓,兩者都是富貴之地,用的東西自然會是百裡挑一的精品。
和她以往看過的相比,竇銅的瓷器非但不逝色,而且更精彩。她道:“你放心,這些東西拿出去,有錢人家會搶著買的。”
其實竇銅自己一點都不擔心。他床旁邊還有一個瓷器架子,那上面擺的不是瓶,碗,盤等,而是一順水的杯子,有荷葉杯,高腳櫻桃杯,臨摹的有,菊花杯,滕花杯,歲寒三友杯,美人杯,書畫杯,還有造形生動的天鵝杯,孔雀杯,雙耳套環杯,有薄胎的胭脂杯,杯身的紅象美人臉上的胭脂,而杯內是如玉的晶瑩潔白。
青晴溫柔地,拿在手裡許久都不說話。那顏色正象她緋紅的臉。竇銅呆呆地看著她,有點發傻,青晴有點激動,但是她覺得不應該讓他看到自己的反應。
便抬頭,溫柔笑道:“這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