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道真的是太不像話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在報紙上為**說了幾句公道話,就被當局視為眼中釘,肉中刺,非欲除之而後快。這些年他們迫害文化界,知識界的有良心的知識分子還少嗎?”
“軼翔,你小聲點,現在這種局勢,你在外面能少說兩句就少說兩句,免得給自己添麻煩。”
“怕什麼?公道自在人心。孰對孰錯,總歸是有定論的。我還就不信了,他們能一手遮天?”
“你打算幹什麼?”
“我叫我們報紙的主編連夜寫幾篇悼念文章登在《白雲日報》上,以表明我們的態度。”
“啊呀,老爺,你別沒事找事了,上次你就說,我們報紙上的兩篇文章有赤化嫌疑,硬是被新聞檢察部門拿下,換上了兩篇桃色新聞才過關。你忘了這事啦?”
“就這事,我一直後悔到今天,像吃了個蒼蠅一般難受,不行,這次我說什麼也要吶喊一下。”
陸軼翔撥通了《白雲日報》的主編趙書錦的電話。
“趙主編嗎?我是陸軼翔啊,你知道不知道劉煜生的事情。”
“我剛剛得知。”
“我看到這則新聞後,感到很是痛心,我想你們作為新聞界的同仁,也一定是義憤填膺吧。”
“是啊,陸老闆,沒想到劉煜生竟遭此劫難。”
“所以啊,我覺得我們報紙應該發點聲音。這樣,你組織幾位編輯,連夜趕稿,寫幾篇悼念文章,我要出個專刊。”
“這,陸老闆,這恐怕不妥吧。”
“有什麼不妥?”
“上面恐怕是通不過的。”
“所以動作要快,檢察署也是隨機抽查的,不一定會被他們抽到。就算是抽到,也由我來負責。”
“陸老闆,可是他們要是秋後算賬,恐怕這雷還是會炸到我和幾個編輯頭上。所以,請陸老闆見諒。”
“好吧,我知道了。”陸軼翔重重地把電話掛了:“一群膽小鬼。”
正好,陸昱霖回來了。
“爹,你在生誰的氣呢,罵誰是膽小鬼呢?”
陸軼翔把《大公報》交給陸昱霖:“你看看這則新聞。”
陸昱霖快速地瀏覽了一遍:“國民政府真是太過分了,連一個新聞記者也不放過。他們想殺一儆百,以儆效尤,可是,他們忘了,民心不可違,民意不可欺。”
“我跟你是感同身受。所以我想讓我們的報紙出一期專刊,專門悼念劉煜生。”
“爹,這個主意好啊,我們不能讓劉煜生就這麼枉死了,也不能讓這種行徑繼續這麼猖狂下去了,我們應該利用報紙這個宣傳武器,來反映民眾的呼聲。”
“可是我們報社的主編趙書錦和他的一群文人都是一幫軟蛋,怕被當局秋後算賬,不敢寫文章。”
“他們不寫,我寫。”
“好,不愧是我的兒子。霖兒,我看,你就去《白雲日報》當主編吧,讓那個趙書錦滾蛋。”
“行啊,寫文章我在行。”
第十三章 出師未捷
陸昱霖回到房間,稍作沉思,便在紙上寫下了《鐵肩擔道義,妙手著文章》的標題,之後洋洋灑灑,一氣呵成。
陸昱霖把文章交給父親,陸昱霖邊看邊頻頻點頭:“寫得好,言辭犀利,針砭時弊,真叫一個痛快。”
“爹,一篇文章不夠出一個專刊的,我再去寫幾篇。“
“我也跟你一塊兒寫,這些年有好些話憋在我心裡好久了,今天我不吐不快。“
陸氏父子二人連夜寫了《冤哉,劉生!壯哉,劉生!》,《魂去來兮》等幾篇悼念劉煜生的文章。
寫畢,父子二人感覺酣暢淋漓,便開懷暢飲。